一个快死的人来说，并没有什么用。

    看来还是失败了呢，功亏一篑，可怜可惜。

    不知道当年那位姜小红兵败身死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心情？

    四周静谧的只剩下雪落的声音，扑簌簌的，花音听得格外清楚，渐渐的，地面开始颤动，那颤动越来越大，她知道，那是不计其数的凶兽在狂奔，它们终于是要追来了，而她宛如卧轨之人，除了闭眼睛等死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来到天际省三年里的一幕幕浮现在花音眼前，她曾经很开心的认为，她终于要走出这地狱般的生活了，她以后也要做法师，做很伟大很伟大的那种法师，一边修行，一边游历，遇到坏人去打一顿，她一个要打十个王尼玛，打完全程不用休息的那种，她改变不了人心的罪恶，但至少可以让这个世界再变得好一点……花音用尽最后力气挣扎，爬了几步路，指甲在冰面划出长长的血痕，然后昏了过去。

    她失去意识前听到的，似是一阵若有若无的歌声，空灵飘渺，如隔世之音。

    一人一鹿从林走了出来，鹿，是一头浑身笼罩着雪样光华的白鹿，人，是一个身负长弓箭筒、风衣斗篷作游侠打扮的男人，他戴着一顶宽大的遮檐帽，帽檐下半张面孔都被厚厚的围巾包裹着，看不出他的年龄和容貌，只有露出的一双眼睛乌黑明亮，仿佛瞳孔里有星光流转在亿万年时间长河，在兽群将临之际，他仍是不问不惊。

    这时天地间溅起无数雪沫，伴随着大地的颤动，成千万只怪东西出现了，它们如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的树林汹涌而出，人类鲜血独有的香甜气息让它们为争先后甚至都要自相残杀起来，一马当先的是一只形如饿狼的凶兽，牙齿已架在了花音的脖子，也让游侠身后的长弓像是感受到危险般不住地震颤，而他本人只是平静地抬起一只手，他眼星光微微流转，那是一种慈悲甚至是哀伤的光芒，没有任何兵戈杀伐的气息，也没有一丝惊慌急切的情绪——他抬手间，雪鹿引颈高歌，空灵之声愈发清晰响亮——像是时间定格一样，在这歌声，无边无际的野兽大队竟是硬生生刹住了步子，那只即将咬掉花音脑袋的饿狼，舌苔还挂着晶莹口水，却仿佛受到什么无形束缚一般，血盆大口张在那里停滞了，它不甘心地看了人和鹿一眼，像是忌惮又像是害怕，随后倒退两步，撒丫子跑进了森林深处，闪电般的速度，简直像是它从未出现过一样。

    随着领头的饿狼退去，在场的怪东西呜咽数声，然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在交流些什么，最后纷纷夹起尾巴（如果有的话），咽下口水，遁入林，作鸟兽散。

    一阵脚步声骚动后，危险都尽数蛰伏退去，参天茂盛的原始森林又只剩风和雪落的声音，细细的，几不可闻。

    雪鹿走到趴在地的小姑娘身边，弯下脖子，轻轻舔舐那张布满了乌青和伤痕的脸，一些破皮之处，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起来。

    游侠一直站在后方，不声不语望着林发生的一切，他的长弓不再颤动了，他把弓从背摘下来，弓刻着两个古体字：盛世，他把弓拿在手端详片刻，微微点头，似是在承认什么，他眼依旧是温柔又悲悯的光芒，末了，留下雪鹿和地的小姑娘，他顾自转身离去，很快也消失在森林深处。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