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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春节临近,李健仁本打算寒假留下找兼职工作,以承担一部分学费和生活费,但家里一直给李健仁打电话,催促他回家过年。白晶晶早早买好归家的火车票,问李健仁要不要一起,否则春运时一票难求,李健仁犹豫拖耗时,白晶晶已经帮他定了票。

    临走前一周三人吃饭,白晶晶不合时宜地问起任君爽春节怎么过,是否一个人,任君爽似乎假期从未回过家。任君爽被这句话戳中软肋而定格住,李健仁为缓解尴尬,往白晶晶嘴里塞了块馒头,说吃都堵不住她的嘴。

    任君爽:“家里有老人才叫过年,没有老人就只是凑热闹。我讨厌热闹。”

    任君爽童年记忆中唯一的温暖,来自于将她拉扯大的姥姥,在她16岁那年姥姥去世,老家便再没什么值得留恋。

    大学上第一堂课时,老师说过一句话:“从你们18岁离开家上大学的那一刻起,那个家你们就再也回不去了。”

    有时候,亲人们的夸赞和期望,是继续奋勇向前的动力,是满足自尊心和虚荣心的填充剂。但更迎面而来的,是怕不够优秀辜负期望,怕丢家人和自己脸面,而不得不背负责任的压力。还没有努力到能拼天赋,也没有努力到不必拼背景,那段时间的人生,就是要一个人硬撑过来的。

    2

    就算我们能用胶水保持想要掉落的假睫毛,能用胸罩托住被地心引力拉到下垂的胸部,能用眼霜撑起被岁月这把杀猪刀砍得四分五裂的眼角纹,也不知该怎样留住不想让他离开的人。

    大年三十,任君爽没有送白晶晶c李健仁去火车站,她忙着打工赚钱,因为春节期间的加班费是翻倍的,也因为这样才有理由不必面对面地告别。相比于告别和挽留,她更擅长逃避。

    下班后,她拖着疲惫的身躯坐地铁,平日里把人压成相片的拥挤,竟空荡到从车尾一眼望到头,连卖艺乞讨者都匆匆归家。她从地铁站走出,耳机里塞满肖邦的钢琴曲。往常在地铁站口形成一条小吃星光大道的店铺早已打烊,万人空巷的城市彷佛被过年的欢腾洗劫一空,万家灯火的窗口内,上演着来自五湖四海不同家庭的团聚,但都在包着饺子,吃着年夜饭,抢着红包,吐槽着年复一年的春晚再也不如曾经。在冰天雪地的城市荒原,她漫无目的地走到忘记时间流逝,忘记空间变换,四下无人中,她在小街小道里前行,伴随耳机里的钢琴曲翩翩起舞,仿若昏黄路灯是舞台中央投射下的一束聚光灯,冻僵的四肢知觉被唤醒,心却如睡美人般沉睡。

    任君爽回到家,灯亮着,电视开着,李健仁在看着春晚包饺子。

    李健仁:“回来啦。”

    任君爽:“你怎么没走?”

    李健仁:“我走了,谁给你包饺子啊?”

    李健仁煮饺子出锅,五个里面破了三个,皮是皮,馅是馅,分离得一点都不拖泥带水。任君爽却边吃,豆大的眼泪边吧嗒吧嗒滴在碗里,自从姥姥去世后,她便再没在大年三十吃过饺子。

    李健仁正吐槽着春晚小品很尬,转头看见泣不成声的任君爽,他惊慌失措:“你怎么了?饺子不好吃吗?”然后赶紧夹了一个破了皮的饺子品尝,“没难吃到那程度啊。”

    任君爽连忙摇头:“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饺子。”

    李健仁舒了一口气:“好吃就多吃点,我包饺子还是有几分天赋,虽然不好看,味道却不比速冻的差,但是也不至于好吃到热泪盈眶”

    任君爽抽泣着:“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李健仁在任君爽的眼神杀中即刻收住自满,做了一个拉上嘴拉链的动作,一个劲儿地挑完整的饺子放任君爽碗里,自己吃破了的饺子。一直在减肥的任君爽,往嘴里猛塞饺子,撑到打嗝,李健仁忍着被任君爽打成骨折的痛,也止不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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