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五十年来相貌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就已经让他惊若天人。
他此刻手舞足蹈仿佛小孩一样,口中连珠般的说到:“顾老道阿不,是仙长您老人家说五十年后会回来,村上今年盘算着还有二三年就到时候了,正要重修这亭子,刚换了个牌匾,还没修好亭身,您这就到了,真是失礼,真是失礼。”
他被巨大的惊喜冲晕了头脑,手足无措的道:“仙长您快请跟我回到村上,我让他们杀羊杀猪,还有当年就埋下的好酒要取出来,对,还有好酒。我阿娘还有几位叔伯婶娘一直都惦记仙长的恩德,我得赶紧告诉他们,大喜事啊”
顾道人眉宇间不散的愁容似乎都被周黄的惊喜给冲的淡了些。他凝视着周黄,仿佛还在看着四十多年前那个二十多岁的精壮粗莽又热情单纯的小伙子,他微笑问道:“这些年村子可都好?”
周黄挺拔的腰身不由自主的想往下弯。若不是已经被顾道人扶起来了,他更愿意跪着跟他回话,不然如何表达对顾道人的感恩与崇敬?
他笑着说:“好得很,好得很。我阿娘一百零三岁了,您当年见过的十几位叔伯个个长寿,天天念叨您的恩德。也就老黄伯十年前老死了。这四十多年再也没有成精的妖怪侵入山村了。些许猛兽,村子里年轻的二郎们便能自己猎杀,还磨炼武艺!当年您留下的那些神仙符箓,我们一次都没用过哩。”
顾道人抚须点头,道:“能不依靠外物,自修武备,正是长久之计。只是也不能只重武事。”
他话音未落,周黄就恍然大悟般,大手重重的拍击在自己脑门上,把发髻上的方巾都拍得散了,叫到:“差点忘了正事。果如仙长当年所说,自从仙长走后,这些年村上新生的一代人比一代人出落得人才出众,浑不似我那时候粗鄙,特别是四十年前岑夫子找到了村里来给娃儿们当先生,他是有大学问的人。把娃儿们教的个个识文知礼。特别这十年里出生的娃儿,个个跟画上的人似的,被岑夫子教的更好。要是在山下的国朝,以后定然个个都能当状元哩。仙长你当年看不上我老周粗俗,如今定能从这些孩子里看上挑上十几个当徒弟。走,仙长我速速带你去看!”
说着他手忙脚乱的挑着担子,欢天喜地的要引着顾道人下山。
顾道人微微点头,远望村寨,仿佛无视这遥远的距离和层层树墙的阻碍,目光落到了村中教舍内一个正襟危坐,表情严肃六十多岁的老儒生身上。他慨然叹道:“悠悠四十年,岑生不改当年之志。如此道心,可谓鉴定。若非先天根骨有缺,未必不是我道之人。他能不忘初心,我又何吝一诺?”
旁边一个压低了嗓门,却兀自犹如打雷般的嗓门响起:“果然岑书生自己找到了这里。真是同顾师您有缘。如今顾师既已决心开宗立派,正当请岑书生回去,教导年幼门徒文课。”
顾道人点头道:“更要教导他们正心养德。岑生可为师也。”
周黄这才注意到亭中另外有两人。刚才说话的人如其身,足有九尺身高,一副短打,却也挽了个道髻。他气势彪悍至极,仿佛一头随时能够扑杀一切敌人的猛兽。周黄从未见过如此豪猛之士,便犹如故事里带领千军万马冲阵厮杀,所向无敌的大将军一般。
顾道人脚边木凳上原来还和衣趴睡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儿。那小人儿似乎被大汉的大嗓门惊醒,迷迷糊糊的站了起来,一张小脸极是漂亮,肤若凝脂,竟似毫无瑕疵。她神情却甚是清淡,小小年龄却隐约一股飘飘出尘的仙气。
这一大一小两个人都是人中龙凤,放在那里都是极为吸引眼球的。但在身量不高,相貌普拙的顾道人身边,却偏偏让周黄无意中都忽略了,直到那大汉开口发声才发现。当即好一通致歉。又是一通见礼。
那大汉俗家叫姚涛,自称跟在顾道人门下行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