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6年3月23日，袁世凯宣布取消帝制。

    三个月后，建立过不朽功勋，也犯下过严重错误的他，带着无尽骂名辞世。

    紧接着，北洋军阀在帝国主义支持下分化为皖c奉c直三个派系，民国即将迎来极为混乱的十年。

    这一年生于天津的程佳月年仅16岁，还是个不经世事的懵懂少女。

    四年前，由于父亲程泉工作的关系，全家搬回祖籍奉天。

    同样的，1916年7月，程泉再次因工作的调动，需重返天津。

    同年八月某天，随父亲迁居奉天已四年的程佳月与母亲周绍华前往外祖母家探望，算作最后的辞行

    外婆与舅舅舅母同住，这一天他二人出门，只剩寡居多年的外婆卓平一人，留在四合院里。

    夏季的奉天也有那么几十天酷热难耐。

    此时，远远望去，脸上早已布满了深深皱纹的外婆正手持大叶蒲扇，慢慢地摇动着。

    她身着一兰花色背心坐在周家大屋前的树荫下乘凉，浑浊的双眼向前面看去，正见女儿周绍华与外孙女程佳月前来，脸上不禁露出了欣喜的笑容，赶忙招呼她们过来坐下。

    祖孙三代坐在老槐树下，乘着凉，聊着天，好不惬意。

    外婆卓平看着身着水粉薄裙，一脸娇俏，且又端庄静雅的程佳月，不觉夸道：“阿月几年前还是个傻傻的疯丫头，总是不停的蹦蹦跳跳c吵吵闹闹，如今真是长大了，很有名门淑女的风范”

    周绍华也欣慰地点了点头，右手抚摸着程佳月的俏脸道：“的确，佳月这一两年来，确实有所不同，安静了许多”

    程佳月撅起小嘴，俏皮地嘟囔道：“人家长大了么，已经不屑像小孩子那般了”

    从前古灵精怪的程佳月不知不觉间，已入了豆蔻年华之龄，长成了个的亭亭玉立的曼妙少女，虽较几年前安静端庄了许多，但仍是稚气未脱，十分可爱。

    周绍华担心老母听到她一家三口要离开奉天，返回天津的消息后，会伤心难过，于是迟迟没有开口提此事。

    到了午饭时间，由于舅父一家不在，周绍华则去给三人准备午饭，程佳月也凑过去帮忙。

    外婆则回了屋子，打开了留声机听起了京剧，这留声机是程佳月的父亲也就是她的女婿程泉在她今年的寿宴之时送给她的，花掉了程泉近三个月的薪水。

    程佳月的小姨回来探亲时，知道外婆有了留声机，特意买了京剧碟片送给她。

    卓平最爱听杨家将的故事，这会正在播放《四郎探母》。有时听到情动处，外婆和程佳月都会不禁潸然泪下，但在母亲周绍华看来，她二人太过多愁善感，委实没这必要。

    程佳月在厨房里给母亲周绍华做帮手，周绍华教她如何切菜，可程佳月却小心翼翼地掐着手指，放不开手脚，周绍华看不惯，不耐烦地叫她出了厨房，去陪外祖母，不要在这添乱。

    程佳月笑嘻嘻的走了出去，在客厅里陪外婆听起了《四郎探母》。这时她感到自己的鼻子里竟有液体溢出，她走去镜子前查看，眼见一抹鲜红汩汩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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