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端摸着金灿灿的门把手推开厚重的大门,饭局上还是一派热闹的场景,仿佛一副描摹众生相的油画。
她轻手轻脚地关上门,尽量地让自己没有存在感地往自己座位上溜,冷不丁满面红光的同事就大着舌头来了一句:“这位是怎么了,不是说号称赵一斤吗?”
席上哄笑了起来,张总倒是很和蔼,一派宽容领导体恤下属的架势,朝她招了招手,示意他坐下
赵云端不自然地笑了笑,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在赵云端快要撑不住睡着的时候,持续了3个多小时的饭局总算要结束了。她简直快要掩饰不住自己解脱的欣喜,立马摇摇晃晃站起来就要往外走,却被同事一把扶住:“领导还没走啊你等会。”
云端傻乎乎地任同事拉着站在原地,磨磨蹭蹭地拖着,先目送他人三三两两离去,才离开包厢往外走。结果刚出了酒店没多远,一个一开始就跟在张总身边的年轻男人走了过来。他彬彬有礼地朝她点了点头,然后开口问道:“赵小姐,听说你和夏峥住的地方离得不远远,如果你晚上回家不方便的话,我可以顺道送你回去。”
赵云端这会感觉到同事默默地放开了她的手臂。她虽然有点醉,但本能地察觉有些不对,于是礼貌地回答:“谢谢你啊,我和同事一起回去就行了,没事。”说着又拉住了同事的衣角。
那个年轻男人见状笑了笑,然后微微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你还行么?还能自己回家么?”同事看她有点昏头昏脑的样子问道。
“没事,不过你能和我坐一辆车么?你先下车,我绕点远再回去。”
回去赵云端还没来得及洗澡就吐了,潦草洗漱之后就昏睡过去,第二天上班差点迟到。
接下来几天,赵云端又投入了暗无天日的忙碌实习生活里。原本她以为也就是一次奇怪的聚餐罢了,结果没想到过了不到三天,她忽然接到了张总的私人短信,邀请她参加另一个饭局。
云端心生奇怪,但她真的忙到飞起,没有时间也没有兴趣参加这样的饭局,于是委婉地拒绝了。
没想到这位张总还是孜孜不倦,三番五次的邀请信都被云端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拒绝。直到第四次发来消息的时候,赵云端自己都觉得不太好意思了,不过吃个饭而已,总这样拒绝似乎也太矫情。
于是她决定,还是去露个脸,但是这次坚决不喝酒了。
这次饭局的酒店掩映在大气磅礴的树木和绿地里,赵云端光穿过这片精致的小花园都用了5分钟。酒店里装潢颇有年代感,并不华丽,但却显得极为雅致,地上还铺着老式酒店喜欢用的暗黄色精细花纹的地毯——和云端以前在上海见过的老牌洋气的宾馆气质不一样,像是个经历过沧海桑田的有坚持有格调的老太太。
景致令人愉悦,只是她一进那家酒店包厢就觉得不太对劲——没想到这次是张总的私人饭局。里面倒是有男有女,但是这些中老年人她一个都不认识。张总看见她来似乎还挺开心,告诉她这位是某医院的著名主刀医生,那位是某法院的法官等等,似乎在京城多算是有点头脸的人物,然后还向宾客一一介绍了她:“这位是赵云端。”
云端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不是寻常介绍晚辈的方式,他没有介绍她的身份。但是碍于她完全不熟悉的场面,她还是默不作声地保持微笑和仪态,回应着来客看她时那种玩味的眼神。
赵云端挑了离主人座位最远的地方坐下,张总倒也没有和她说太多话,大部分时间都在和宾客拉家常,分享中老年人士的闲散富贵生活。
他们压根就不是来吃饭的。桌上菜都没怎么动。赵云端倒是毫不客气,上的菜来什么就吃什么——唯独不喝酒。好在今天是私人饭局,也没有像那天一样总有人来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