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墨然抱着一堆书从书店走出来的时候,展倩正站在阳光下对她微笑:
“买这么多书啊,真是个书呆子!”
话虽这么说着,手却伸了过来,接过一个装满书籍的袋子。
“这不是习惯了,总是觉得捧着自己的书才踏实嘛。”季墨然拎着另一个袋子,肩并肩和展倩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
“你啊,还是这个样子,现在明明就有网络了,却还是像个古人一样的爱看实体书,又花钱背的又累,自己找罪受。”
“是啊,我就是个古人,穿越而来的,不过,你做的游戏,我可是每次都认认真真地打通关的。”
“这还差不多!”展倩闻言一笑,混血儿般的脸上眉眼弯弯。
2月的上海,早已入深冬。这条著名的文化街上的梧桐树,也早就掉的只剩枝桠。阳光穿过林立的高楼大厦,穿过光秃秃的树枝,照到行人的身上,暖洋洋的。
季墨然挽着展倩的手,感到阳光宛若母亲的怀抱,温暖安心地催人入睡。
如果,此时,真能睡去,是不是会很美好?
“喂,你不要睡啊!”展倩突然抽出被她挽住的手,冷不防的给了她个“拳头”
“你啊,还是和以前一样,一到冬天,就喜欢卧在太阳底下睡觉,像个猫似的。”她笑盈盈地看着好友,想起了他们高中的时候,季墨然蛮不讲理地霸占着别人的座位,趴在太阳底下睡觉的样子。
那时她的头发长长的,散在木质桌面上,像宝石般闪烁,让人有一触的冲动。
只是,她一直没有上前把玩她头发的机会。
她的身后,永远都会出现那道蓝色的视线。
季墨然闻言,有些笑意的脸上重回冰冷。
真像只小猫,她咀嚼着这句话,感到那双无形的大手又握住了自己的脖子。
慢慢收紧,挤出她肺里仅有的那些稀薄空气。
展倩恨不得抽自己耳光,提什么不好,干嘛要提这个呢?!
她怎么会突然忘记,从8年前,任何和那人有关的事情,甚至是那人说过的话,都是季墨然的禁忌。
“墨然,你买了什么书啊?”她有些着急地想转化话题。
“没有什么,就是一些会计和一ffice的基础教程。”她空着的手紧紧握成一个拳头,让指甲嵌进手心里。
“你买这些做什么?”展倩抓过季墨然握成拳头的手,用力地将它扳开。
果不其然,手心里留下了几道红红的印子。
她无声地叹了口气,却什么也没有问,没有问她从什么时候养成了这个习惯,也没有问她每天要重复这种自我伤害多少次。
她知道的,她的心里有多痛,自他离开以后。
“工作要用。”季墨然抽了几次手,都没有抽回来,索性乖乖地任展倩抓着。
阳光照耀在她的手心上,她的手很小,比展倩的都要小一号,几条深深的纹路贯彻她的手掌,曲曲折折坑坑洼洼的蜿蜒而下。
她记得,很小的时候,祖母在世时带她去算过命。算命的老先生看了看她的手相,喃喃地说了一句话:
“少时多灾,必经血光之后才能太平。”
她那时不信,当然现在也不信。
只是她不信的不再是老人家描述的她的命劫,而是他说的“太平”。
展倩将季墨然的手牢牢握在自己的手心里,确认她再也握不起拳头后,抬眼笑着对她说道:“墨然,我们好久没有逛街了,今天去逛逛吧。”
白色镂空花纹的复古椅子,小碎花田园风格的柔软靠垫。季墨然手捧着镶金边的咖啡杯,慢慢将身子陷进椅子中去。
柔和的轻音乐,小碎花田园古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