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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说白了,王芍就是话本子看多了,想过过里头的瘾,遇上了董彩茹这档子事儿,一时犯了戏瘾,照着那话本子的路数也做了一回惩恶扬善的女菩萨。

    有那么一瞬,拂珠竟然感觉心里无比的酸涩。人前多么厉害,多么无所不能的大小姐啊,可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总是孤单的让人心疼。

    这个晚上王芍也的确觉得孤单,就像唱完了戏,散场的时候总是会格外的落寞。好在王芍记挂的不止有董彩茹这一件事儿,她心里更大的疙瘩还在西场里。

    回了屋子王芍又拿起了千里筒,对准了扬州西场,与白日的情形没什么两样,却是再没见过那个穿靛青色衣裳的男子。

    他会是谁呢?

    定北侯薛延?

    不,定北侯薛延自从一年前被涂昂的细作下了毒,昔日的战神就再没上阵杀过敌,这也是这些年涂昂军敢于频繁挑衅大景朝边境的主要原因。薛延作为一军主帅,也绝不可能到千里之外的南地来。

    难道是薛延的师兄曹瑞?听说定北军接连打败仗,朝廷也未有只言片语的责难,就是因为老定北侯的义子曹瑞,在朝廷里多番打点,还想尽办法帮定北军争取军饷。可曹瑞如今是山西总兵,且朝中认识他的人实在不少,也不太可能到南地来。

    再有就是薛延的两个副将,何图和展平,可话本子里也说了,何图身形瘦小,一身内家功夫十分了得,走路的时候都不会在地上留下脚印,展平也不高,但四肢格外健壮,能举起千斤重物。王芍之前也留意过这两人的特征,可这些人里却没有符合的。

    王芍觉得,她的脑子因着她的眼界太小而被禁锢了,有些东西一定是被自己忽略掉了。

    会是什么呢?

    拂珠伺候王芍梳洗,一直到将小姐安置到床上,小姐的两条远山眉还是紧紧的蹙在一起。

    以往的经验告诉拂珠,小姐一定是遇到了解不开的疙瘩,如今董彩茹的事告一段落,拂珠猜测是为了那几个“晋商”。

    拂珠给小姐落了纱帐,自己拿了昨天绣了一半的袜子,坐在床边的绣凳上,陪着小姐,可是两盏茶的时间过去了,小姐的眼睛还是直直的盯着帐顶,丝毫没有要睡的意思。

    拂珠觉得自己还是得开解开解小姐,于是轻轻出声问了句:“小姐还在想那几个定北军的人?”轻纱灯罩里的烛苗莫名抖了抖,拂珠恍惚感觉到后背有凉意袭来,令她不由打了个寒战。

    回头一看,窗户不知何时开了个缝,拂珠走过去关了床,回到床边的时候就听小姐轻声的说着,“你说会不会是定北侯遇到了麻烦呢?我听说有一次薛延奉命回京面圣,多少人存了坏心想在沿途做手脚,可薛延依然一将四卫沿着官路策马归京,在那种已知的危险下薛延都不屑去隐藏伪装,我真猜不透,有什么事需要他这么谨慎小心的安排。”

    王芍与其说是在问拂珠,不如说是在问自己。可是与王芍相处多年的拂珠却在小姐的这句话里听出了点别的意思,“小姐想帮他们?”

    其实已经帮过了,那丸百解丸已经称得上是雪中送炭了,拂珠不明白还能怎么帮。

    王芍叹了口气,“窦定坤从前是做朝奉的,眼力极为精准,我既然能看得出这些人的身份,难保窦定坤也能瞧出来,现在窦定坤把视线转到了我这里,待明天这群人出了城也算是过了这关,但是前头还有镇江,镇江分号的钱掌宗也不是池中之物,何况丹姨和曾海还在镇江等咱们”

    拂珠眼底闪过一丝惊骇之色,不防手尖一疼,绣花针刺进了肉里,饶是拂珠反应快,还是有血珠染在了袜子上。

    绣了三天的袜子就这么废了,拂珠却没工夫惋惜一双袜子,因为小姐的话着实惊的她不轻,“小姐,难道您是故意引起窦家人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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