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如意离开,她身上的香气还在祝小喻四周氤绕。不能生育?她真想戳破这句话。可是她更不愿意在众人面前承认他们曾经的亲密关系。
前面开始闹哄哄的,连庆跑过来,见祝小喻还在发神,赶紧扯她往前走。干什么呢?她回过神问。抓阉呢。抓什么阉?那个许如意搞的,说要公布我哥的一个秘密。什么?祝小喻的血往上冲。做人怎么拿别人的痛处开玩笑?她也不管连庆,扒开拥挤的人冲到前面,许如意和连宋正站在一起,连宋没什么表情,许如意却有些得意,摇摇话筒,祝小喻脑袋一热上去把话筒抢过来,又觉得自己没什么话说,遂搁在台桌上,话筒发出低闷的一声嗡嗡。有人捂起了耳朵,所有目光都聚焦在祝小喻身上,她突然觉得可笑,不知道自己来干什么来了。要说什么,她无奈地笑笑,摆下手,想退回到没人看得见的地方,后面的人却围成了一堵墙一样,不给她退缩的机会。
她只得站在那儿不动,静静地看着连宋。
连宋穿了一件并不新的衬衫,许是厅里热,他鼻尖上冒出了汗。
祝小喻恍惚了一下,觉得那件衬衫有点眼熟。好像扯到什么事,但思想被场景压住了,爆发不出来。
连宋伸出一只手,他手上也戴着一只花链,祝小喻觉得背后有人在推她。她向前趔趄了一下。连宋稳住了她,她用眼光搜寻许如意,不知去了哪里。她想哎出声,嗓子像被卡住了,还有点火烧,咽口唾沫都难。接着,眼前像时光停住了,所有的动作都变得极慢极慢,仿佛怕她看不清楚,故意把画布放大了一样。她的嘴巴微张着,连宋半跪在她面前。明晃晃地有道光刺疼了她的眼。
耳边有人絮叨,小喻,嫁给我吧。她循着那声音去找,她又看清了那张脸,大脑像上了齿轮在飞速运转。多双眼睛在起哄,她仅仅是出于道义来阻止他出丑的不是吗?为何变成她被求婚了?
她的尴尬快速膨胀,内心一再挣扎,自己不是个破坏者。她想往回退一点,半步也行,可那道光像有磁力一般将她定住。有人轻轻唱起了歌,许如意刚才对她说的话清晰地在脑中打开,她说祝小喻你真是个无比自信的人啊,你是赌定连宋不敢娶别人是吧?你太自信了。感情其实是橡皮筋,你用得太用力了,就扯断了。趁现在大好时光,不如问问自己的心。
她的心在哪里?这个男人跪下的时候,她的心就已经不在她身上了。她找不到,追不上。只能由着这个人牵过她领着向前。
她似是而非地仰仰头,又低下,她想她要问清楚了,未待她出口,身后一直跟着的连庆爆出一声欢呼,那枚象征着锁定的指环就轻轻地套上她的手指。她瞬间觉得身体重了分量,脸上被贴上了标签,写着:已出售一般,双眼无缘由地落了泪下来。
有人被感染了,掉过头去。
她又张张口,想解释这其中的意思,但没人听她的,她已经被连宋钳住双手,一股带着花香的气息又把她的思绪送回了太空。
他逼得她心慌意乱下点了头,她其实不是点头,只是惯性的一个动作,他逼得在众人面前确认了她的身份,他逼得自己就那样吻上了她,再没什么大庭广众有碍观瞻的羞耻感。
他抱起她走向旁边的小休息间,众人知趣地去吃吃喝喝,没再要求他们现场直播。
祝小喻的头被门碰了一下,连宋走得急了没顾上,她的脑电波又从罢工状态恢复正常,她觉得这太像一个梦了,她刚才像睡了二十分钟,醒了,梦就该散了。
她睁开眼,这张她喜欢过的脸跟她贴着一指的距离。她偏偏头,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你怎么不关门?连宋又抱她回身用脚把门关上。她让连宋把她放下,说,我刚才是不是血糖低昏倒了?出现了一些幻象。
连宋听这话反而去把门反锁了。她能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