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宋出其不意地问她,你吃醋了?祝小喻说,我喝了酱油。连宋说,你喜欢许如意?觉得她好?希望我和她在一起?好,我成全你。我和她结婚。
这个结果是祝小喻逼他作的决定,她知道她是为了逼自己死心。破过了,粘起来,再强力的胶水,也是有缝隙的啊。她害怕这种缝隙架不住岁月的侵蚀。她害怕自己老得快,老在他前面。她害怕美好破灭。她定定心,觉得与其破灭,不如自己亲手勒死。好在,连宋也算了解她,给了她全尸。她道出一个好字,不想再说什么。说些花好月圆执子之手之类的再显显她的大度,可她不想要这,她有一霎那从床上爬起来想立刻冲到医院,掐住他的胳膊问问他,心是什么做的?双脚落在冰凉的地板上,那些泼向他的冷水全部掉转方向泼向自己,是她选了这个开关,从一开始,都是她主动在选择。
她睡不着,又把手机掏出来看那些未读信息,连宋说,这次胳膊受伤不是个意外,是有人故意为之。否则一直放得好好的架子不会突然悬了一角向他砸过来。不是为了要他命,只是让他不能参加一场秀。那个架子万良买回来没处放,给了他,说他工作室太乱让他把小杂碎整理一下,助理说放几盆花会更显清新,花还没来得买,小杜就把他的文竹送了过来,说先占占风水,又随手放了几本厚重的图册上去。他没多心。
看到最后,祝小喻的眼睛有些模糊。她也背过黑锅,当公司有头有脸的人犯了错,新人或者没点什么实力的员工通常会成为背锅侠。要么开除,要么被冷落。同样的事在不同的人身上,可能会有不同的转折点,连宋一下就看到了要害,祝小喻则是再有此事,她会笑咪咪主动认错,最好在人越多的地方认错。认得诚恳,认得让那个罪魁祸首低下头。可她还会继续呆着,只要别扣她工资奖金,别批斗她,她仰仰脸就当自己又踏进了猪圈。这些是她失掉时的成长,是她的退让,也是她在最终寻找内心洁净的挣扎与曲线途径。
需要帮忙吗?露露电话来只有这句话。连宋喟叹,这个姑娘竟是他知已。他担心无畏的事端,也担心好不容易和祝小喻的城堡垒了墙,又被无情地冲垮了,除了谢谢,没多余的话。露露很通透,就挂了。
许如意再来医院,连宋已经回家了。她说怎么这么快就出院了?连宋说小毛病,医院也住着没家舒服。阿姨在吗?许如意试探地问。家里这几天乱得慌,没地落脚 ,连宋不想让她过来。许如意有些失望,哦。如意,连宋突然说,你愿意嫁给我吗?即使我只是喜欢你的钱,你的身份地位?许如意心里苦苦,但说出话依然保持着她的风味,玩我呢?当替代品?连宋说,如意,你其实比谁都明白的,所以你不会帮我。许如意怔怔,把手机话筒拿远,试着发动车子,你安心开车,连宋说。车子发动起来她又熄了火,在停车场停了几刻钟。
谁不明白?不明白别人会教你明白。许如意拉下遮光板,从那面小镜子里看了自己几分钟,笑笑,她努力地挤表情对自己说。不就个男人吗,这些年看得见摸不着,也没少吃饭没少长肉啊,权当他是个画皮,今日只是让自己看见了他的真实面目而已。想着想着,车子只开了一条街,她就泪流满面。取出墨镜戴上,绿灯刚亮,她就第一个冲过去,搞得旁边的人骂她,疯子不要命了。
连宋给连庆打电话,国庆节回来吧,我有事找你帮忙。
连庆的任务就是把祝小喻带到,祝小喻跟她坐在车里的时候,连庆手里捧着盒费罗。祝小喻有意无意地说,还有这讲头?连庆郑重地点点头。她当着祝小喻的面把盒子打开,用手小心地取出一粒说,小喻姐,要不,你先尝尝?祝小喻意外地说,这算怎么回事?快盖上。连庆像有心搞破坏似地说,管他呢,你先尝尝。说完不容祝小喻反对就把一粒塞进她嘴里。祝小喻吃不是吐不是地呆在那儿。连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