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还是问她,什么时候办?露露答非所问,没有喜糖给你吃,因为我不想买。连宋说,我不爱吃那个。知道,露露说得轻快。会呆在这儿吗?连宋问。露露扮了个鬼脸,我也不是什么武林高手,也没杀什么人,不需要退隐江湖。连宋起身去付过了钱,露露也没和他争,只道,宋哥你早说请客,我先点个蓝莓蛋糕吃了。连宋说现在可以啊。他指指橱窗,要哪个?露露提着包走过来,自然地把他的手拉下来,不知道女孩都怕胖吗?连宋说,以前有个人,老说自己胖,吃个烧饼都得跑两圈,其实她很瘦。连宋说得是祝小喻,说这些话时他的脸上带着轻松的神情,那洋溢的色彩很饱满,让露露看得一时忘了要跟他说什么。直到连宋说,露露小心点,这前面有块石板不牢固了,小心别把底下的水踩出来,有点脏。露露高兴地跳跳,跳过那块石板,连宋把手插回衣服,说,本想绅士一下递个手什么的。露露说,想绅士那应该刚才抱一下或者背一下才对。像猪八戒那样?连宋恶搞地说。哈哈,露露笑出来。这个女孩子,还是笑起来有魅力得多。他心里驻着一个祝小喻,看别人只有欣赏的感觉。想必露露也是清楚。两人站在路口就要分手,露露说,宋哥,能抱下吗?连宋说,熊抱吗?说着张开手臂。露露掩住了眼底的悲伤,淑女地感受了一下那双手臂的力量。真好,她心里轻轻地说,那声音像一滴水轻轻地滴落到她的心田。落了进去,融入了她的血液里。
宋哥,许如意不适合你。说这话时,露露已经走出两步远。我知道,连宋轻轻地答。她像得到了答案,决然地背过身去,头发被风吹进了眼睛里,发梢扫着眼角,硬生生地割走了她的思念。她不哭,她怎么能哭呢?哭花了妆,多难看啊。虽然已经多日没化妆,今天出来只是涂了薄薄的口红。别人都知道她是个坚强的女孩子,父亲葬礼上,除了必须的仪式,她都不怎么落泪。她舍得出去的,连同这青春,只为换一个归宿。这归宿可以让她安定下来,不再流浪。
连宋说她没错的,任何人都避不开这一关。她知道她可以避开,只要苦几年,可是看到这本画册,看到那一页页的倾诉,那一页页的笃定,信守,这都是一笔一笔画出来的啊,她背着墙滑下去,无力再站起。她曾经有过恶毒的一念,假借别人之手成全自己,哪怕就几个月,被他发现了,留给自己点回忆。她胆怯了,那些从小到大的困苦和良心又在她心中萌芽生长,她下不去手。她选择了祭奠自己,把爱情还给了高尚之人。
连宋说,你是个讨人喜欢 的姑娘,她接话说,也是个讨人恨的姑娘。
喜与恨的界限很模糊。只是倾斜度的问题。她说,宋哥,这画册是我们的绝版之作。
连宋想这些的时候,小杜正在吸烟,他突然有种也想吸一支的冲动。他抑制住了,祝小喻曾说,男人吸烟其实是一种掩饰感情的方式,男人吸烟不如女人好看,而且还难闻。你想想家里清清新新的多好啊,弄一屋子味,还摆个烟灰缸在那里飞一屋子烟灰,想想都过不下去。连宋就把这想法戒了。中学时候偷偷跟同学抽过,打工的时候,到下半夜也会抽一支,后来工作压力大的时候也抽过,自从祝小喻说了,他就不抽了。
万良找他不见,问他的助理说,你们老大呢?助理说,出去吃饭了。万良说,不是订了饭了吗?助理说,是把饭拿出去吃了,嫌有味一会不好闻。万良纳闷,这连宋是越来越琢磨不透了。问助理去哪吃了,助理说应该就在公共休息区那儿。万良也想过去,转脚又想,算了,保不准搞什么艳遇呢。别去挨钉了。
老祝给祝小喻打电话说,你妈包的饺子,来吃吧?祝小喻说,又包饺子?还有别的吗?老祝说,荠菜馅的,味鲜着呢。怎么不包鲅鱼的,祝小喻打个哈欠道。鲅鱼有,是冻的。祝小喻不好拂老祝的心,她工作也有一段时间没去开发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