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以为王夫人又想起了王氏灭门的惨事,心下唏嘘,陪着王夫人哭了一场。
待王夫人情绪好些,崔夫人才命人打了盆水给王夫人盥洗。
“让姐姐见笑了,自从那事之后,我每每想起王谢两家的事便不能自已。说来这些年王家还有我们这些出嫁的女子念着,也不知道谢家还有谁留存着!”王夫人净面之后,平复了心绪,开始与崔氏话起了家常。
王夫人这么一提,崔氏自然也想到那已逝的独孤府三夫人谢氏。那是独孤府的禁忌,一般不会有人在独孤府提起三夫人的事,久而久之她都快忘了有这么一号人了。
不过今儿个当着王夫人的面倒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便有些怅然道:“想我们府中的三夫人可是谢氏嫡系之后,奈何红颜薄命,早早地命丧于屠刀之下,只留下一弱女。至今我都还未曾见到这位传说中的三夫人,也不知是何模样?”
王夫人闻言,心下一喜,借着这个由头,“懵懂”地问道:“既然如此,为何不见三夫人那幼女?”王夫人问完又叹了口气,“那孩子要是在长安应该也有十二三岁了吧!这些年一直在外也没人操心她的事情,也不知道如今过得怎样了?”
王夫人见崔氏脸色变了变,不再继续深入探讨这个话题,转而说起此次天玉堂招生的事情上,“这回天玉堂的制度一变,各个府里的的争斗愈发强烈,昔日还能见到哪家的嫡子庶子一派和气,现在已经很难再见到那样的场景的。
只要是嫡子庶子同时出现的,不是冷嘲就是热讽,或者暗中下绊子。出去参加个宴会都能遇上一两起阴私之事,姐姐,你说现在这是怎么了?”
王夫人状似头痛地揉揉眉心,脸上全是烦闷,“我现在是哪儿也不敢去了,要不一不小心就会被拉着做证人,你说这叫什么事?自家内斗倒是把我这外人整得里外不是人!也就姐姐这里清净,我又无处可去,只好过来叨扰一番了。还请姐姐莫要嫌我话多啰嗦。”
“怎会?妹妹能来做客,姐姐可是求之不得”
崔氏与王夫人又寒暄了一会儿,才周到地把人送走。
等王夫人一走,崔氏立马命心腹崔嬷嬷请来七小姐独孤伽罗。母女两人在映春堂商议了半天。
第二日,独孤如愿沐休,一家子必定要聚在一起用饭。
趁着这个时候,五小姐的姨娘,也就是独孤如愿的小妾张氏,当着众人的面又提了天玉堂的名额,郭氏也帮衬道:“老爷,张姨娘说的在理,小五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了,现在到天玉堂学个几年,回来也能说上好人家不是?
至于三儿,如今已经定亲了,到天玉堂待个几年出来就能嫁人,到时候亲家也有面子不是?”
郭氏之所以会这么卖力地替五小姐说话,一个是因为张姨娘是她的人,还有她与崔氏明争暗斗这么多年仍是没能占上风,借着这个事狠狠打击崔氏一番。另外就是三小姐的亲事是她女儿牵媒拉线的,看在她亲闺女的份上,她也要帮着三小姐争取到这个名额。
而六小姐因为身份特殊,所以必定要占一个名额,这么一来,就是说七小姐要被留下来了。
独孤如愿很是认真地听郭氏张氏的分析,崔氏跟独孤伽罗在一旁静静地用餐也不打扰,脸上一派祥和,一点也不着急。
就在独孤如愿快要被郭氏说动的时候,崔氏猛然咳了两声,见独孤如愿等人看向她,便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老爷,昨儿个王夫人过府找妾身叙旧,妾身昨夜便做了一宿的噩梦,身子有些不爽利。”
独孤如愿虽然不喜崔氏,但怎么说崔氏也是独孤伽罗的母亲,他对这个才貌双全的女儿还是很满意的。当着小女儿的面,他自然要关心关心崔氏,“王夫人找你说了什么?怎么就做了一宿的噩梦?要不去请太医过来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