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江白羽在张世杰的瞳孔中,看到了似有似无的一样,他觉得张世杰其人憨厚忠义的外表下,似乎压抑着很强的欲望,那是一种对武力c势力c权力的渴望,这样的人,是否能收他为徒,传给他灵山刀法呢?
建安王道:“白羽,本王觉得,江南白鹭堂现在人丁凋零,不论你是否想过光复门庭,在延续香火上还是很有必要的,刀神一脉的绝学,不能没有衣钵传人,你之前收的那个女弟子,终究难以担起门户大任。”
江白羽加以沉思,终于点了点头,对张世杰道:“你以后就跟着我吧,如果军律允许的话,不必住在军营,直接搬到我那里去。”
“教头你这是答应了?不,是师父答应了!”张世杰一喜,顾不得身上伤口疼痛,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江白羽行了个叩首大礼。
“师父,你之前往徒儿身上抹脏东西时徒儿就感觉到了,咱们是有缘分的!”
江白羽闻言一愣,心想这小子原来已经察觉到这件事了。
建安王满意地笑道:“好啊,本王就是你们师徒的见证人,本王为你们高兴!”
江白羽扶起张世杰,看着建安王那满面的笑意,他心中猛地一颤。
自己,好像变了。
是啊,不知从何时起,他开始习惯对这位大权在握的强者言听计从,他开始屈服于建安王那润物细无声的驭人之道。
丞相府上,书房中的古董文玩,珍稀字画,摔了一满地。
不过丞相大人的怒火还远远没有发泄干净,他站在书架前,脸色时而涨红,时而铁青,随手拿起一幅吴道子的传世真迹,狠狠掷在地上踩了几脚,又转手扒拉下好几本古籍。
贾似道平日里自诩读书万卷,不喜铜臭喜书香,但读书人生气时,也是会扔书的。
“一群废物!都是废物!还有茅子元那个老僧棍!简直难当大任!气死本相了!”
一时间,辱骂发泄之言不绝于耳。
书房门推开,青奴儿缓缓走了进来。
他腹间缠着厚厚的药布,脸色白的可怕,没有了平日跋扈的气息,整个人都透着虚弱,方才南苑中玉娘那一刺,差点要了他的命,虽然侥幸不死,但想要恢复如初,也得不少时日了。
“老爷。”青奴儿喊了贾似道一声,然后低下身一一捡起被扔在地上的古玩字画,每蹲一次身,腹部的伤处就钻心地疼一下。
贾似道看到青奴儿后,面色终于有所缓和,说道:“小青,你伤的不轻,别捡了,一会儿让下人来干。”
青奴儿想要说话,却被贾似道摆手拦下。
“别说了,不怪你。”贾似道摇头叹道,“可惜了如此精心费神的准备,到头来偷鸡不成蚀把米,官家最后陪着演戏装糊涂,已经算是开恩了,太子那边,恐怕也会怨恨于我吧。”
青奴儿道:“老爷,您不要多想了,官家揣着明白装糊涂,不想追究咱们的责任,已经是万幸了。”
“是啊,也多亏我留了一手,那些死了的江湖客身份都死无对证,就算查也没有证据查到我头上,只是这谋杀当今皇子的罪名,已经记在官家心里了,想必官家现在无论是对我,还是对太子,都已经心存芥蒂了吧。说到底,我还是小看他赵长源了!一番苦心,却为他做了嫁衣!”
青奴儿见主子心神杂乱,自己也是心中难过,他轻声道:“老爷,不要想那些事了,让小青服侍您吧。”
贾似道皱眉道:“你伤得那么重,怎么可以?”
“老爷,不妨事的。”青奴儿话语渐轻,伸出舌尖舔舐着嘴唇,缓缓跪在了贾似道膝前。
贾似道口中的官家,此刻正在选德殿中凭栏远眺。
冬日寒冷,董公公取来一件狐皮大氅,小心翼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