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天空碧蓝如泓,万里无云,即将西落的日头还带着一丝温度,余光落在湖面上,明晃晃的如金子般澄亮,襄王府邸绿树碧檐相掩映着。
配殿的暖阁中传出两人的谈话声,走进了才看清楚原是李孝镰和他的随从曲良汉。
“呵呵,倒看不出我这六弟还是枚情种,”李孝镰闷笑了几声。
曲良汉觑了他一眼复道:“属下还听人报,说誉王为了此事郁郁寡欢有些日子了。”
李孝镰沉思片刻语意颇有玩味之色,“这个伍敏姝倒是个妙人儿,若用得当将会是我的一柄利刃。”他抬头眯起俊眸看着远处,“你去安排一下,我今天要与阿乌达见一面。”
“是,”曲良汗俯首应声。
“王爷,不多时就要天黑了,你又要去哪?”二人谈的入神,竟没发现襄王妃何时以至殿门外。
李孝镰听见她的声音,心中一凛,不悦之色已爬上脸庞,不知她在殿外站了多久,不知二人的谈话她听去了多少。思忖半晌李孝镰给曲良汉丟了个眼色,他立即识趣的离殿。
李孝镰转向王妃淡淡的说:“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吭一声。”
这王妃是个极乖觉之人,发现李孝镰面色稍有不豫,立即开口说:“臣妾也是刚走进来,听闻王爷这么晚了还要出门,就信口问了这句。”她垂首一双美目不住的偷偷打量李孝镰的脸色。
“你来有什么事么?”他的语气仍是淡淡的,听不出喜怒,可在这位王妃听来心里却不是滋味的紧,从新婚时的宠爱万千,到现在的冰冷如霜,李孝镰态度的极大变化如埋在王妃心头的一根刺,总是隐隐生疼。
她紧抿着嘴,极力平复内心的酸楚幽幽开口,“这个月初十是九公主幼怡妹妹的生辰,臣妾细细想来,我们大婚至今,我与宫中的各位娘娘来往甚少,何不趁此机会彼此多走动走动呢,且伍贵妃在父皇身边说话也是颇有份量的说不准日后”说道这里她抬眸看了李孝镰一眼,续道,“日后多少能有些用处呢。”
李孝镰撇了她一眼,“妇人之见,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撂下这句话,李孝镰就拂袖而去,若大的房间徒留她一人,怔怔的望着李孝镰远去的背影,任泪水恣意的流淌,就算有再美的脸庞又有什么用,他的心不在这里,不论你如何用心,他看你的眼神仍是空洞的,语气也永远是冷淡的。
哭着哭着,她身子一软就跌做在自己的小腿上,呢喃着说:“怪我福薄,不能让夫君待我如誉王那般将她的轻颦浅笑挂在心尖,为她的一举一动而失魂。”
眼泪模糊了视线,精致的妆容也泪痕斑斑,“想我沈珺竹堂堂兵部尚书的千金,当初多少名门子弟趋之若鹜,而我选择嫁你,并不是贪图你的天家富贵,而是你真的待我好,你说过会宠我一世,一生一世那样久,可你对我的爱为什么就停留在此止步不前了呢?”
此时水银般的月光从合欢树的叶子间漏下来,枝叶的影子似稀稀疏疏的暗纹。
李孝镰亲自执壶,走到一个狮鼻阔口的中年男子身旁,宽厚的大手搭在此人的肩上,“不知阿乌达将军有何高见呢?”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诡媚的神色。
这人声若洪钟,说着一口并不流利的中土语言,“那就要看襄王殿下只是想给他一个下马威呢?还是”一语未了,他就用手比出一个手起刀落的手势。
“哈哈哈哈”李孝仰天朗笑了几声,“知我心者唯阿乌达将军也,来来,本王敬你。”
阿乌达转首接过他递来的酒盅放在嘴边抿着,眼神却盯着李孝镰,满脸横肉的脸上露出饥渴的笑。
李孝镰立时心瞭,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阿乌达将军放心,既然你人以至中原,这中原美人的滋味若不让你尽尝遍,又怎能让你安下心来为我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