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闷的像粘稠的浆糊,起初似扯丝一般,后来就渐渐干涸了,叫人呼吸都开始乏力了,伍夫人坐在庭院的藤椅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摇着扇子,不时会朝庭院外望一望,夜深了风也开始有些凉意了,她开始有些倦意沉沉,迷糊中听见有脚步声,她缓缓的睁开眼睛,见伍邦径朝自己走来,遂手撑着藤椅扶手站了起来。
走到伍邦身边温言道:“怎的回来这么晚?累了吧?”语未歇一双玉手已轻轻的落在伍邦的肩头,用帕子掸去落下的灰尘。
伍邦抬手落至肩头扣住伍夫人的手,“这么晚了,夫人大可不必一直熬夜等着我。”
“索性是无事可做,这天又闷的厉害,一时也睡不下,不如等着你回来反倒心里踏实些。”伍夫人莞尔。
说着两人就相携走进寝间,伍夫人一边给伍邦宽衣一边说:“今天贵妃娘娘托人从宫里带出话来,想让我得空进宫陪陪她。”
“素婉未出嫁时,你们姑嫂二人关系最为融洽,如今她进宫数年,家人甚少去探望,她孤独一人在那深宫重院,身边连个说私房话的人都没有,”伍邦叹了口气,“明日就去吧,素婉本就心思重,若有不顺遂之处你也好宽慰解释几句。”
“是,那明日我准备一下,带上姝儿么?”伍夫人问。
伍邦略略思忖道:“带上吧,姑侄之间多走动走动也是好的。”
“好,那赶紧睡吧,”伍夫人伸手与伍邦盖上薄被。
清晨碧蓝如洗的天空,如一汪碧玉,没有一丝云彩,敏姝一身淡蓝色长裙,衣袖上绣着玫瑰缠枝更加显得她腰身不盈一握,得知今日要进宫,她刻意薄施粉黛,选了几件出挑的首饰,伍夫人情知她素日里娇纵惯了,生怕她进宫坏了规矩,坐在马车里她一路念叨,听的敏姝耳朵都欲罢工了。
鸢颐宫里今日倒是难得热闹,贵妃娘娘一袭浅紫色对襟长衫,显得端庄温婉,面容秀丽。对面坐着一位相貌姣好,衣饰华贵却不失优雅的女子,两人相谈甚欢,此人旁边却坐了一个十六七岁形容的姑娘,此人不正是玉颜么?
玉颜坐在椅子上伸出裙裾里的绣鞋拨弄自己的裙摆,似无心听两位娘娘谈天。
“如今钦儿也长大了,看着他越来越受皇上器重,我这心里的石头也算落地了,想当初锦妃在弥留之际将钦儿托付与我,我是既欣喜又担忧,想着以后长夜漫漫,我总算有个孩子伴着了心里就说不出的欢喜,可我又生怕照顾不好钦儿有愧与锦妃之托”只见她边说着边用帕子点点眼角。
“芫妃姐姐,向来持重大方教出来的孩子自然是优秀,且咱们的誉王殿下本就机慧过人,如今得皇上欢心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姐姐倒是多虑了呢!”伍贵妃伸出纤白素手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说着又眉眼含笑得瞅了一眼玉颜,“你看就连咱们的玉颜公主,都在姐姐你的爱护下出落的越来越标志了呢。”
不觉两人都瞅向了玉颜,察觉到异样,玉颜扭过头恰与芫妃眸光相对,只见她展颜一笑忙收了脚缩回裙摆内。
“娘娘,伍夫人与伍小姐在殿外求见,”一宫女走进来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芫妃听闻便也打趣道:“呦,妹妹真是好福气,这宫里有皇上整天巴心巴肝的惦记着,这宫外亦是有亲人惦记,真是羡煞旁人呢。”
“就姐姐惯会取笑人,”伍贵妃面色绯红的薄嗔道。
“难道不是么?”她回头看向玉颜复道:“走吧玉颜,咱们就不打扰贵妃娘娘与亲人团聚了,”芫妃掩口娇笑着。
玉颜起身福了福礼就与芫妃相伴出殿。其实玉颜坐在殿里觉的无趣极了,两个长辈之间的谈话,她又插不得嘴。奈何芫妃让她做伴来与贵妃娘娘叙话她又不好坚辞也只能顺之,一听到敏姝来了心里就乐了,一是终于不用再像雕像般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