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院外看着老村长的身影消失在拐弯处,尹天柱回头冲儿子说:“我也不进去了,你大哥他们一家子还等我吃饭呢。你们先吃饭,回头都收拾完事了,就都到我屋去。有事和你们说。”说完就转身向旁边自己的院子走去,背着手还叨咕一声:“早点来!”
沉默的吃过晚饭后,尹广义夫妇领着自己的三儿两女来到隔壁父母居住的老宅。当进到父亲尹天柱老两口居住的屋子里,发现大哥一家几乎全在,好像就等着自己一家人了。
尹二妮看着满满一屋子家人,觉得爷爷应该有大事要和家里所有人商量和交代,在记忆里这样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
尹天柱看到所有的家人都到齐了,重重的咳了一下,说:“今天让大家伙来,是有件重要的事情跟你们说。我,只是说出事情的原由,至于怎么办,你们两家商量着来。但是,不管怎么商量,结果都得按照我的意思来。”强硬的语气吓了所有人一跳。
屋内的气氛开始变得沉闷,年纪小的孩子们敏感的不再嬉戏,遍布角落的叽叽咕咕窃窃私语声也渐渐消失。本来,因为有事而聚到一起的两家人都在彼此打招呼,屋里一下子挤了二十来口人,房间就显得拥挤起来,还闹闹嚷嚷的,可尹天柱的语气太严肃太霸气c太权威,令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甚至胆小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屋里不说落针可以听见,可也滴水可闻。
尹天柱作为大家长,在小辈人的眼里是很有威仪的,就是在村里那也是受到广大村民的尊敬与敬畏。大家都知道老尹头拿过枪,杀过鬼子,是老红军c老八路。除了老村长之外,大家都信服他尊重他,因为他是村里见过世面最多最广的人。
尹天柱望着坐在对面的两个儿子,眼里透着对往事的追忆,狠狠地吸了口老旱烟道:“其实,我找你们来,是因为有件和我关的事要交代一下。你们都给我仔细听好了,这是我欠下的人情债,对我们全家都有再造之恩!其实,这件事说来话长,我就长话短说。”
尹天柱喝了口水道:“你们都知道我的腿是怎么瘸的,那是我人生中的最后一次战斗,要不是连长周开山把我扑倒,我就不能只是单单瘸了一条腿,估计小命当时就交代了。连长救了我的命,他的身上被枪打了好几个血窟窿,我亲眼看到他的肚肠子都漏出来了。我们和受伤的战友,一起被送到后方野战医院。连长命大被抢救了回来,身上取出四枚子弹和好多的弹片,虽说流了不老少血,可身上的零件是一样没坏。不像我,倒霉的把骨头打碎,下辈子只能当个瘸子了。当时我们俩在后方的一个老乡家里养伤,为了不给队伍添负担,我伤刚刚好利落点,我就向组织申请回家。临行前我和连长彻夜长谈,我说我要报答他,将来就是生了儿女全家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他。连长说我把他当成剥削大众的资本家了,还说等赶跑了侵略者以后,将来有了孩子要当儿女亲家,连长还把从身上取出来的子弹当做信物。我当时身无长物,只有组织上送给我当做路费的三块大洋,我就想拿这三块大洋当信物。连长推说不要,笑我拿大洋当信物,最后见我实在坚持就拿了一枚大洋,还戏说将来可不能因为信物是大洋,而黄了亲事。这一晃将近四十来年,除了头几年还能得到连长的来信,却也是只言片语,没成想我竟在古稀之年收到老连长的来信。”
尹天柱哽咽了一下,控制了下情绪继续说:“信里只是说了一些陈年往事,和你们也没啥关系,就不跟你们说了。不过在信的最后,提到了当初定下的亲事。说他有一个孙子,今年刚好二十岁,属猴的,在我们这儿附近当兵。老连长在信里问我,是不是还愿意承认当初许下的亲事。愿意的话,希望在年后正月十五前,就把婚事给办了,因为那个孩子就那段时间有假。如果我们不愿意的话,就算了,订过的亲事就此作罢,就当从来没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