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冒出灰白色的气味。

    李梅腾挪躲闪，这些大腿粗细的藤蔓一直用一副藐视她的姿势，缓缓地将她包围在中间。

    李梅手里的火折子燃烧完了，能让藤蔓惧怕的武器也没有了。

    她不停的呼唤袋子里的宝剑，那个时不时出来，撒娇卖萌，找存在感的宝剑，并没有出现。

    李梅分出神识，袋中所有的利器都已经不见了。

    藤蔓围困住李梅，却没有继续往前冲过来，绿叶们啪啪的拍着巴掌，在李梅面前形成灰白色的迷雾。

    李梅的脑袋逐渐变得沉重，眼皮下垂，四肢疲惫不堪，脑海中灰色的浓雾掩盖了所有的直觉，她扑倒在地上。

    无尘远远地立在城门外，使了法术，将他自己护得周全。

    立在城门外的藤蔓也没有出城将他抓入城内，相反的是，它们立在城门口，像是在警卫。

    这些植物他认识，这是从上古时代就灭绝的食人植物，他们将吃下的人的生灵锁住，炼化人的生灵，经过九千九百九十九年的炼化，最后形成人形，从此可以游走在天地之间。

    在严明师叔房间里面，就养着这样的一株植物，叫空兽。

    空兽的意思是它没有人的情感，却总想成为人类；本身是植物，却比野兽还凶残。

    听说，那空兽已经生长了千年，它也是祖宗留下的植物，传到严明师叔手里时，它还是长在一个小小的花盆里面，娇娇柔柔的。

    平日里，他喜欢跑进师叔房间，总是和这种植物玩耍，它那样可爱，那样善动人意；每当他难受的时候，它会在他的面前摇摆，跳舞；高兴的时候，它的叶子闪亮，释放出一种香气，令人更加神清气爽。可是，严明师叔一而再三的严厉告诫他，要求他，让他离这种植物远一点，尤其是受了外伤，这些植物闻到血腥味时，从自身体内释放出一种灰色的烟，麻醉受伤的人；他也受过外伤，那时他很疼，有这植物散发出来的烟气，让他没有了疼痛，可它并没有趁机加害于他。

    眼前的空兽，令他害怕，眼睁睁的看着里面再无动静，自己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心里面没有高兴，也没有难过，立在城门外，一直这样立着。

    “月亮弯弯，载我去我家。月亮弯弯，你能在我去我家吗？月亮弯弯，我想回我家。”

    李梅睁开双眼，四周一片黑暗。

    “谁在唱歌？”李梅问。

    “我。”

    “我叫李梅。你叫什么名字？”

    “李梅？我，小凤。”

    好熟悉的名字，赤炎帮中就有一个可爱的女孩子，就叫小凤。李梅难过的心想，“小凤不在了。”

    “月亮弯弯，载我去我家。月亮弯弯，你能在我去我家吗？月亮弯弯，我想回我家。”那女孩子还在唱歌，歌词显然是应景现编的，词本身是带有伤感的，而唱歌的女孩子却是用欢乐的语气哼唱，李梅情不自禁的翘起了嘴角。

    她没话找话的问道：“小凤？！赤炎帮的小凤？”

    “我是。你？”女孩子淡淡地说。

    李梅走了一路，来赤炎帮找小凤的，这是她在临死前要做的最后的一件事情。

    李梅说：“我是李梅。我回来了。”

    多年之后，小凤给她的孙子们讲故事的时候，都会提到这个时刻。

    她和李梅有约，而她真的回来了。

    小凤顺着声音，朝着李梅爬了过去，“李梅。”

    一个低沉的声音说：“嘘。来了。”

    咚咚咚，走路的声音，咚咚咚，一个尖锐的声音问，“今晚是谁？”

    没有人回答，突然小凤哭喊着：“不。我不去。求求你！不！”

    “她身体不好。我去吧。”李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