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张敏之亦是把林舒当成了林佳泽的小妹。
今早林佳泽找上门来说给他安排一份活计,问他干与不干,价钱方面的事情和老板见面详谈。
其实被生活所迫,张敏之已是下了学堂。他父亲早早离世,母子两人艰难度日,近年来母亲又染上了痨病,看了看几个大夫,抓了无数的药也未能治好,张敏之生活过得实在是不容易。
张敏之近一段时间和母亲农忙,才得了闲工夫,便在思忖找份活计的事情。
他读书识字,只是在城里找份活计做倒是不难,但短活不好找,长活他因要回去秋收还不能做,这些时日正在心里犯着难呢。
和林佳泽往朱雀街走时,张敏之问林佳泽:“不知是哪位老板?”
林佳泽难得嘴紧一回,笑而不答。
等来到月华坊,看到站在门口椅子上的林舒,张敏之侧头小声问林佳泽:“老板是你妹妹?”
林佳泽还笑而不答,然后张敏之见林佳泽不和林舒打招呼,便硬是将林舒从椅子上抱了下来。
所以此刻,在张敏之心中,依旧认为林舒是林佳泽的妹妹。
一
秀儿买的东西多,林舒派林佳泽去接秀儿了。
林佳泽走后,林舒便和张敏之说了要雇用他当账房的事情。
张敏之当然愿意,但是有不情之请。那就是秋天农忙的时候,能不能回去几天。还有就是,酉时末刻,能不能家去,他放心不下家中的母亲。至于工钱,他可以比旁人少要一些。
农忙时回家几日倒是可以,但酉时末刻回家?
晚上正是对账的时间,他酉时末刻回去,酉时便得对账,而酉时天色尚早,还能接待客人,里外忙活,恐是太乱。
见林舒迟迟没有应答,张敏之收回话来,有礼说道:“林姑娘若觉为难,再找他人也是一样,敏之家去便是了,没有不好意思之说。”
将人请来了,又不用人家,林舒在心里是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但现在她开的是店铺,做的是生意。商人眼里,利字为先,这店铺还没开起来呢,找个账房,便觉不便,以后生意又该如何开展。
正为难喝茶间,林佳泽和秀儿两人回来了。
林佳泽把背上背着的东西放在了地毯上,然后好信,笑着问两人:“谈的如何了?”
林舒看了林佳泽一眼,脸上稍带难色。
“怎么了,这是?”林佳泽和张敏之关系向来很好,见林舒此时如此,林佳泽也不虚套,直接开口问道。
张敏之笑了笑,将林舒所为难的事情和林佳泽又说了一遍。然后依旧朝林舒解释:“不雇我也没有关系,我与佳泽很好,咱们都不是外人,林姑娘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酉时末刻得回家啊?”林佳泽重复一遍。看了一眼张敏之,随后将林舒叫到了一边说话。
张敏之一直朝林佳泽摆手,适意不必为他争取了。来的时候他便知道一般店铺都不能同意他酉时末刻回家的要求,在心里已是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只是在看到林佳泽所说的老板是林舒时,心中又多了一丝希望罢了。
林舒不明所以,跟着林佳泽来到了一边。
“酉时末刻就让他回去呗!”林佳泽低声对林舒道。
林舒陈述事实:“他回家,我生意没法做。”
“他家里有病人,他母亲得了痨病,怕是老人家晚上离不开他。”
“张敏之母亲有痨病?”林舒只知张敏之家中拮据需要银子,不知他母亲有痨病一事。此时听林佳泽如此说,才想明白他酉时要回家去的要求。
痨病最是磨人,磨人精力,磨人钱财。再高明的医术也难将痨病治好,得病之人不死亦不好,岂不是人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