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不能再拥有的时候,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不要忘记。’
从at机取下银行卡,按照以前习惯,黑脸汉子莫莫将本月工资的三分之一打回老家,作为老家年迈父母的当月生活费。
“需要一年回一趟家,每月需要汇一笔生活费,避免父母老无所依;每月固定需要打一回电话,避免父母牵肠挂肚;最好下次过年回家能带一个对象”
光从字面看来是一个有孝心的孩子,但他那淡漠、甚至可以算是不带任何情绪的表述,很难让人相信这是在说自己的事。
莫莫保留着用银行卡汇款的习惯,一切完毕正当准备回去,注意力却被马路对面人潮汹涌所吸引。
“医闹?”搜刮一堆单词,只有这两字与眼前场景最贴切。
一堆人围着医院,从远处同样可以感到到那些人群情激奋,拉着横幅同时敲着脸盆,生怕别人不明真相,一男的使用高分贝扩音喇叭撕扯着嗓子吼:“无良医院!进来两个人,出去一个人!回去一个人,隔天不见人!”
但很快被另一个人抢过话筒,嘴里嘀咕声也通过喇叭扩音展开:“傻逼读书读傻了,搞这么文艺的词生怕别人听不懂,啊!”
略带尴尬一咳,回想毕生痛苦记忆酝酿充足情绪,扯开嗓子喊:
“无良医院坏我家庭啊,看病管进不管出呀,我就回趟家的工夫哟,第二天连人都找不着咯,生不见人嗷!死不见尸哎!生不见人嗷!死不见尸哎!”
医院4楼办公室,黄医生眉头皱成川字,最近隔三差五来一批要家属的人,已经分不清哪些人是真来要家属,哪些人是来要钱的了。
“小洁,这都几回了,派出所那帮警察怎么还没来?!”
自己这个做医生的本不应该关心医院门口被堵的事,只需做好手术,开好药剂就行,
奈何在自己手底下,确实丢了好几个病人,而自己作为那些病人的主治医师,绝对逃脱不了家属问责。
但他们找自己要病人,自己又找谁去?每回病人被带走,自己真是一点话语权都没!
“呵呵他们哪一回不是等到外面堵门口的那些人快下班时才过来?”
‘啪!’
黄医生大手一拍,经常做手术或缝线,布满切割伤痕的手掌青筋暴露,沉声:“不是已经反复解释说明那个姓李的病人被带走了吗?为什么就要这样公报私仇!医院里面不是多了很多安保人员吗?为什么不能出面解决一下!”
全程冷眼旁观,小洁略带嘲讽:“你说安保人员?那些人只会带走病人,可从没见过出手维护医院过。至于警察为什么不来,还不是因为那姓李的病人无论是入院、出院都完全没有事前给到他们信息,因此阻碍到他们断案了呗~”。
顿了顿,又有些无奈:“而且,反正现在只是医院被堵门口,没闹出更大的事,对方乐得看我们医院吃瘪,还可以敲打敲打我们,不要以为直属中央管了,就忘了当初谁是你大爷了。”
毁容有所恢复的王永坤上身穿着t恤衫、下身短裤脚拖凉鞋,躲在人群内监视着事态发展,但从他那烟不离手,哈欠不离口的状态,便知道他从未把眼前矛盾放在心上。
本来可以舒舒服服待在所里,结果现在不得不每天外勤,更令他憋屈的是黄所长的命令,‘只需盯着,不该插手的一律不准动!’,常在河边走的王永坤,哪能不明白黄所长这是故意在给这家医院下马威了!
地方警力原则上不会轻易跨区调动,所有这一块的治安还是需要由这一块片区的警察局来维护,眼前发生这样吵闹的事,不就是打着我的地盘我做主的威风旗号嘛~
嘴里叼着烟,王永坤百无聊赖地定时每两小时发微信,按黄所长要求准时汇报眼前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