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忘了,那曹全州为郭成掌管刑狱多年,说不定,他马上就要来拆穿你了。”
看他二人如此不避嫌,郑献脸色从青变红,又一阵阵发白:“你,你们!”
宇文宣叹了一口气:“三哥不必惊慌,你是我兄长,我自然不会害你。”不等郑献说话,宇文宣又道:“这两日山中的情势,三哥果真不曾发觉一丝不对吗?”
郑献面色惊疑不定,今晚他已经受到了极大的打击,终于克制不住自己,他一把握住宇文宣的手,声音颤抖:“你,你是,知道了什么吗?”
宇文宣摇头:“三哥博闻广识,自然比我要懂得多。这次明眼人都能看得到,并不需要我解释什么。现在,也不是说话的时候。”
春迟早已暗暗皱眉,她向夏晚使了个眼色,将面色怔忪的郑献拉开,扶到了一边。
郑献受到了惊吓,抖着嘴唇说不出话,诸多亲卫有的满目惊疑,有些垂头默默合计,但大多数人,表情木然,仿佛一尊无知无觉的雕像,浑浑噩噩,只知听令行事。就连一向话最多的陆渊,也只是抱着长刀靠在树上,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时间,本来拥挤了几十个人的林间空地,居然万籁俱寂,鸦雀无声,昆虫振翅声飒飒可闻。
等待使人焦灼,没有期限的等待会让人陷入蚀骨的绝望。
宇文宣定定看着林间一条小路,蜿蜒徘徊,像一条濒死的蛇,徒然地扭动身躯,淹没在一潭死水的夜色中。
暮色昏昏,树影森森,宇文宣其实什么也看不见,但她知道,此时一定有许多双眼睛在看着她,那里面有审视有怀疑有蠢蠢欲动,若她流露出一丝软弱,那些视线便会异变为黑暗中嘶嘶吐着信子的毒虺,撕碎她,吞掉她。
时间在未知的阴影中艰难地流逝,终于足够使郑献镇静下来,恢复了神智。
月上中天,郑献抬头看了看半天一轮玉盘,月华倾泻一地,给所有人披上一层柔和的纱,就连恐惧,都变得烟雾朦胧,若隐若现。
郑献站起身来,走向宇文宣。
“九皇妹!”他板起面孔:“你到底在弄些什么把戏!”
他一边走,脚下带起一地落叶,发出擦擦的声响,在这静谧的夜里十分刺耳。看见三皇子开始走动,亲卫们也三三两两站起身来,顾不得平日尊卑有别,盯着看他二人。
宇文宣淡淡看他一眼:“皇兄稍安勿躁。”
郑献咄咄逼人:“我问你,你可是与我身边人串通好来算计我的?我早该想到,你虽养在我母亲膝下,你我之间却毫无手足之情。那天,你却突然找上我你恨我母亲,对不对!你到底是谁的人!”
“皇兄实在是多虑了,这里没有外人,我想对你不利,为何要拖到现在?请皇兄安心,如今在坐这些人中,我是最想你平安无事的那个。”
宇文宣十分镇静,智珠在握,但其实,事到临头,她连自己都信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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