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对于容笙来说,此刻的心境与浅月是一样的。
浅月也是他这一生安宁的来源。
早在几个月前,他就已经开始对于浅月的病逝感到起疑了。
不仅仅是因为突觉她病逝的突然,更是因为在她病逝之后松韵的一系列不寻常的反应。
他对于松韵的熟悉程度不亚于浅月,毕竟这个小姑娘自小便跟在浅月的身后,在他和浅月瞒着顾府人偷偷溜出去玩儿时,松韵也会替他们站岗看哨。
因此他绝不会相信如此对浅月情深义重之人,会对浅月的离世如此平静c毫无波澜。
除非这是个冷血无情之人,只可惜她并不是。
松韵会因为浅月的受罚而痛心到流泪,也会因为浅月的开怀大笑而感同身受。
可以说,松韵是另一个浅月。
因而对于浅月的离世,浅月不寻常的平静背后,一定隐瞒了许多事。
即便起初,容笙真的认为松韵的平静是装出来的,事实上,她这样的平静背后,是波澜壮阔和波涛汹涌的悲痛。
就像他一样。
可后来他越来越发现,这样的平静并不是伪装的,而是真的,是真的平静。
因而在容笙的推杯换盏间,松韵便醉醺醺地将浅月所有的事都全盘供出了。
只是,松韵知道的事也不过止于知道她这是假死的计谋,却并不知她会到哪儿去。
因而,自知道浅月假死却不知身在何处,到如今她真真切切地站在他的面前,容笙的心,始终悬着,始终未得安宁。
直到今时今日c此时此刻,她安然无恙c完整无缺地闯入他的眼帘c站在他的跟前,他方才知道,他这一世的安宁,也是她给的。
容笙今日能够在此再次见到浅月,纯属意外与碰巧。
他并不知道浅月会在何处,因而从邺阳到巴蜀,再从巴蜀到金陵,沿路绕开阙州c江州,挨州挨县地知会当地的知府校尉,甚至拿了一幅与浅月相似的画像去,拜托他们若是见到画中相像之人,定要拖住她然后赶紧派人知会他。
之所以绕开阙州和江州,一是因为他料到这两处地界浅月根本不会踏足,二则是因为他担心,浅月假死这件事若是传到了江旻锦和顾家人的耳里,怕是会引发轩然大波。
因而这件事,其实也是秘密进行的。
这么几个月里,他唯一在做的便是此事,耗费数月时日,辗转各处找寻浅月的下落,即便机会渺茫,即便他们之间已不知有多少次错过,可他还是脚不停歇地想要找寻她。
不仅仅是因为他自己的私心,也是为了那两个孩子。
容笙承认浅月的自私,不过是过去还是现在。
可后来他却一想,或许她这一生本就是不应该被束缚的,而他也根本不应该站在所谓母亲就该一切为孩子着想的道德制高点上去指责她的自私。
她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他没有权利去干涉她的决定,也没有权利去指责她的决定。
因而他唯一能够做的,便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他希望能够将她劝回,然后替她想办法同太后皇上解释,帮她带回两个孩子,可若是她执意如此,他还是不会阻拦她。
容笙是昨日到的金陵,而方才在秦淮楼设宴,也是为了此事,而想必浅月则是早先了他一步到的,他们这才错过了在浅月进城门口时就发现她的时机。
不过好在他们终是在此相遇,虽然过程有些曲折,并且在他和那廊外之人一晃眼的对视之时,他也并不能够确认那就是她,可好在天不负他。
老天爷终是待他不薄,能让他一次又一次地与她重逢。
可这一切,容笙终是没有告诉浅月,
即便身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