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玺来报,说容先生已在花园里候着了。
江旻锐瞧着怀中人儿红透了脸,还一本正经地催促着他早些去见容笙,不免笑了笑,解释道:“本来昨日是想叫容笙来为你我画幅丹青的,只可惜昨日闹了那么一出,便让他回去了,今日再来。”说罢,搂紧了坐在身上的人儿,让她离自己更近些,“王妃得好好梳洗一番才是。”
浅月听他这么一说,一时有些来气,挣脱了他的怀抱,起身坐在另一张圆椅上,看着镜中的自己愤愤不平道:“托王爷的福,妾身有的梳洗打扮了。”然后下了逐客令:“王爷还是先行去找容先生吧,免得妾身让王爷久等了。”
然后推着江旻锐向门外走去,将他关在了门外。
前些时候向采蘩打听过容笙先生这人,只知容先生是穆王爷麾下的最有谋略,也是最为神秘的一位幕僚,还跟着王爷上过战场出谋划策,失踪过一段日子,其余便什么也不知了。
浅月原以为这位容先生只是穆王麾下一名普通的,只会高谈阔论的谋士,不想却如此得穆王赏识,心下也放心了许多。
江旻锐觉得浅月这番十分可爱,嘴角的笑意始终未淡下。容笙此时已经布好了画布与大大小小的画笔,以及色彩绚烂的各色颜料,正在花园里闲庭自若地品茗,见江旻锐笑得十分不怀好意,便想着要打探一番。
容笙并不是外人,江旻锐也乐意同他讲讲:“方才我替王妃画眉了。”
容笙倒十分意外:“据我所知,王爷并不是善于画眉之人。”
“所以惹她不高兴了。”江旻锐抿了口茶,笑道。
“那王爷又为何如此高兴?”容笙很是不解。
“正是因为王妃不高兴了,所以本王很高兴。”江旻锐神色飞扬,而一旁的容笙却更为不解了,江旻锐瞧着他那迷离的神气,拍了拍容笙的肩,道:“等你什么时候娶了妻,便会懂这叫闺房之乐。”
两人谈笑间,浅月已经走到了花园旁的回廊里。
这笑声,竟有些熟悉。
在嫁入穆王府的这几个月里,江旻锐的笑声她已十分熟稔了,可这另外一个笑声,却更加的熟稔,令她想起了多年前,有个翩翩少年,笑着对她许下一生的承诺。
江旻锐坐着的方向正向着浅月来的方向,再加上他眼尖,一样就看到了隐秘在花丛树荫里的浅月。他轻唤了她一声,走到正愣神的浅月身边,只见浅月换上了一身藕荷色银纹绣百蝶云缎裙,着了一件素色云雁细锦上衣,近日因着入了秋有些凉,又披了件海棠纹云绫锦短披。朝云近香髻上簪着简单的两支海棠花簪,和一对玲珑双蝶银步摇。眉部的两团“碳迹”已经干净,换上了她最常画得远山黛,脸上也不过略施粉黛,却更显得她愈加容色过人。
江旻锐拉过浅月的手,看着她手上带着的那对蓝花冰镯,江旻锐道:“王妃可知,自古以来镯子便是定情信物的象征?”
“知道,”浅月起初漫不经心,而后回过神来冲江旻锐笑道:“所以我这不是时刻都戴着么?”
江旻锐满意地点点头,牵着浅月的手向花园走去。可意想不到的人总是会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
容笙起初并不敢相信,可看着江旻锐的手中紧紧攥着浅月的手,而她手腕上的那对镯子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刺眼。
而浅月早在踏入花园的那一刻起,整个身子都僵住了,像是被牵扯一般跟着江旻锐的步伐,可眼睛却不曾从容笙身上离开。
幸得容笙此刻虽诧异,但也存着一丝理智,他起身,艰难地向立在眼前的浅月揖手行礼,同样也艰难地开口:“臣下见过······王妃。”
意识模糊的浅月被那一声“王妃”唤醒,这才想起此刻的她已是江旻锐的妻子,穆王府的王妃,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