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褚天剑当时接到了建业留守阮浚急报,称说被那反贼余党云龙大闹了建业,抢走了沈米凡。褚天剑大怒,急令人探听备细。
原来那云龙彼时带着柴桑一支军马来接应符剩文,恰逢符剩文兵败而逃,便率军拦住官军追兵,大杀了一阵,阵斩了那新降反将绒里。终因寡不敌众,率军退回柴桑时,周轰星已然弃城而走。云龙没柰何,只得就地遣散了众军,自家却是挂念沈米凡,妆作农夫,夹在难民之中混入了建业。却见到沈米凡府前密密麻麻列着无数军士,只道沈米凡被褚天剑掠走,不敢靠近,只在旁边住下。连日却听得褚天剑满城搜寻沈米凡,不由得心下惊惧。待到朝廷大军撤走多日,再去沈米凡居所哨探时,都只说先前为宰相傅程鹏差了员大将取走了。又打探了数日,也不知再有消息,只得收拾行装,指望寻上大都去,虽然不能敌得当朝宰相,总要见着一面才好。也是合该有事,此日正在道上走时,却听得吵闹之声。捱过去看时,原来是个长大汉子在和三四个留守府中的兵卫放对。云龙却认得这汉子乃是当时擒得符剩文的教头全景明的二徒弟任萌,因感染风寒未曾朝京。此时喝醉了酒,不知为何却来留守府闹事。
那任萌手起拳落,早把一个兵卫打翻在地,其余几个害怕他勇猛,不敢上前,只团团围住。云龙心下见机,大步向前,从后一把抱住任萌,口中喊道:“任大哥,如何却在这里厮闹!”云龙向兵卫赔了礼道:“任大哥今日多灌了几杯黄汤,无意得罪,还希望诸位看在全教师的面子上不要计较。”口上说着,手下却用小擒拿手扣住了任萌,也不管他如何,拉着便往人丛外走。拖到旁边一处僻静茶馆,云龙令茶博士沏了浓浓一壶醒酒茶,灌下任萌肚去。任萌酒略醒,想起前事不禁后怕,当时翻下椅来,纳头便拜。云龙连忙扶起,却听那任萌说道:“若非仁兄古道热肠,仗义相解,小弟今日倒难收场。”云龙呵呵笑道:“任大哥不必多礼,小弟乃是襄阳人氏,蒙全教头曾点播过几路棍法,是以今日认得任大哥,却来帮衬。却不知任大哥与那大人们却有甚么过不去,惹动留守府近卫?”
任萌咳的一声,把一口浓痰啐在地上,骂道:“仁兄不知,昔日俺师傅擒得了那匪首符剩文,押上建业来,多受这褚天剑欺侮,却喜有个荤顿先锋能做好人,才免了许多气恼。岂知那荤顿先锋为是陪着俺师傅,却被褚天剑那厮闯入帐中抢了一个女子,如今寄在这留守阮浚处。俺师傅过意不去,令俺假作风寒,留在城中,俟机打探这女子消息。没想小弟今日贪嘴,多喝了两碗,却险些误了大事。”
云龙听在心里,暗暗计较,仍生怕有差,却问:“任大哥可知这女子是何来历?”
任萌道:“俺也不知,只听人说好像原本也是那荤先锋在城内掠来的。好像还是那匪首符剩文的什么义女。”
云龙心中暗喜,却不觉把这手中茶碗捏得粉碎,急忙佯怒道:“这阮浚原来这等可恶,我却不知。任大哥,小弟得蒙全教头指点枪棒,有道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今日师门有用,小弟怎可袖手旁观!任大哥有用得着小弟的地方,尽管吩咐便是!”
那任萌本是个莽夫,此时听得此话,哪里按奈得住,一掌把桌子拍做两段,喝到:“足下与俺师傅不过数日恩情,尚且如此重义,俺深受师恩数十年,岂能碌碌无为,退居仁兄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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