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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樱从没见过,一个人眨眼之间会有那么大变化,仿佛突然变了个人一般。

    她与郑琰晨是第一次见,又只相处了不到半日,郑家两兄弟长得几乎一模一样,按说应很难分辩才是,但她都不用看,就能清楚的区分两人谁是哥哥,谁是弟弟。

    只因两人性子实在是相差太远。

    那郑琰晨自第一眼起,就给了她放荡不羁c吊儿郎当的不好印象。

    都说男儿当站如松c坐如钟,而他似乎就没好好坐过c站过,每次见他都是歪着半边身子,懒洋洋没有筋骨一般。说话,也难得说一句好听的。

    可此时,当他坐在琴凳后,神色一敛,专注的表情里竟莫名的有一种难得的庄重。

    虽与他哥哥的云淡风轻不同,却也同样让朱樱有种初见的惊艳。

    他双手落在琴弦上,修长莹润的手指,或拨,或挑,时快,时慢,简直让人眼花缭乱。

    那双手真漂亮啊!

    朱樱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手。

    细腻若瓷,白皙如玉,修长十指比女子的柔荑还要柔软,偏骨节分明又带着男儿的一丝刚毅,如春葱,如茭白

    朱樱再也找不到好的词语来形容它了。

    只觉石亭c绿水c周围的人群全都似消失不见了般,眼中,只有那双上下翻飞,如蝴蝶一般轻灵的玉指。

    琴音淙淙,尤如山涧的一脉泉水流入耳中,再一路淌入心间。

    初时缓缓,叮叮咚咚,春风细雨般润物无声,心头如暖阳初照,耳边似情声呢喃,叫人不觉沉醉其中;

    继而,突高亢起来,仿如万马奔腾,杀声四起,让人恍如回到了大雍关

    号角连声,人马喧闹,朱樱似听到耳边有士兵奔来相报,“敌袭。”她登上城头,放眼望去,黑压压望不到边的人头,有敌将在城下嚣张大骂,肆意狂笑。

    登云梯架起来了,箭矢亦如蝗虫过境漫天漫地飞来她亲眼见着昨日还一起喝酒的兄弟,今早还大笑欢歌的同袍满脸污血的倒下,心痛如绞。

    挥起手中的剑,砍向爬上城墙的敌兵。

    “杀”她大吼。

    “杀”回声四起,响彻云宵

    “将军一令战鼓起,三千将士莫不从,春来秋去不知岁,不驱燕人誓不归”豪迈的歌声在夕阳里响起,带着无尽的苍凉。

    尸横遍野的战场,有人痛哭,有人低泣,有人象那不知矗立了多少年的城墙,木然屹立

    琴音一低,再低。

    哀哀惋惋,缠绵悱恻,既是生离死别的哀痛,亦是阴阳相隔的无望

    再回首,时光早去,世事非昨,叹逝者如斯,音容渺茫,奈何,奈何

    奈何

    一曲终。

    亭里亭外,四下无声,良久,才有嗟叹声传来,亭内坐的一短须老者,大约是此间的评判,抚掌叹道:“好曲,好曲。”

    “朱姐姐,你哭了。”

    裴佳玥清脆的声音响起,朱樱才猛的发现,不知何时,琴音已停,而自己,也不知何时,早已泪流满面。

    她没想到,她早已心硬如石,却会被一首曲子打动,大约真是回了帝京,变得多愁善感了。

    眼见有眼光被裴佳玥的声音引了过来,旁边站着的郑琰民亦拿一双看不出情绪的眼睛看着她,不由有些羞窘。

    忙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强笑道:“公主看错了,我我这是被风迷了眼。”

    她慌张擦拭泪迹的举动落入正往这边走来的郑琰晨的眼中,脚步不由一滞,她,竟会因自己的曲子流泪?

    她不是在战场征战多年,听说杀人如麻,心冷如铁,她还会流泪?

    她那么会装,原来,内心里还是个女子呀。

    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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