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事今日要赶着去翰林院述职,正打厅里出来,迎面三个女儿。三人盈盈一拜:“给父亲请安!”陈明事点点头道:“为父今日有要事,你们母亲在厅里,去给她请安吧!”说完拔腿要走,又看到陈初黛乖巧的模样,心想,这三女儿今日倒是规矩的很,于是便又忍不住提点两句:“初黛今日倒是懂事许多,以后每日早晨便来给你母亲请安吧!”
郝姨娘跟初黛原本按规矩每日早晨都得到主母房问安的,可是在西疆的时候,因为有初彤祖母在的缘故,郝姨娘时常借口着身子不好,一月倒是有十多天不会去主母房,连带着初黛也不常去。周婵也不屑拿这些规矩磋磨人,眼不见为净,倒也懒得管。倒是陈明事知道后,特意教训过姨娘跟三姑娘。郝姨娘还曾去初彤祖母那哭过,陈明事却当着自己母亲的面说“礼不可废!无礼不可治家,无礼不可成规!”
后来郝姨娘怀了二胎,周婵免了郝姨娘的请安。陈初黛倒是日日去的,可是郝姨娘私下不情愿,又嚼头了许多遍,初彤祖母便立下规矩,以后一早问安都在她的院子,反正做女儿的给周婵请了安,都还得一起给她这个老夫人问安,省得几个院儿来回跑了!如是,郝姨娘才算是消停。
如今进了洛城,祖母不在,初彤她们原也没在意初黛来不来请安的事情,就连陈明事经昨日郝姨娘一闹,也没觉着郝姨娘肯让初黛来请安,所以见初黛如此懂礼,心下倒是有些意外。提点两句规矩的事情后,陈明事便迈步出了正院儿。
三人又进得正厅,规规矩矩给榻上坐着的周婵问安。周婵刚在厅中已经听到陈明事与庶女的对话,所以也不问其他,只叫婢子看座罢了。初黛未起身,柔婉说道:“姨娘这两日身子不舒服,未能来给母亲请安,请母亲看在姨娘怀胎不易上多多体谅!以前女儿不懂事,多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以后还请母亲多多教导!”
周婵使了眼神,一旁的代荷便扶了初黛起来,只听周婵缓缓道:“你们姐妹皆是父亲的女儿,作为母亲我自当教导,你要这么想,母亲心中甚是宽慰。姨娘那边,早就是免了她问安的,无须再提。”声音既算不得太亲切又不显得姿态高。
初霏坐一旁,心中纳闷儿:“这陈初黛昨晚是吃了什么药不成?怎的现在行事倒是有礼有度了?十几日前在驿馆挑三挑四的莫不是别人?”
初霏藏不住心事,心中有点什么,面儿上立马就表现出来了。陈初黛落座在她旁边,不是没看到。只是这会儿初黛扮着贤良懂事,自然不能白眼过去,于是端了一副亲切模样问到:“二姐姐,这是想什么入了神呢?以前妹妹不懂事,以后还多向二姐姐请教!”初霏被初黛搞的有些不自然,是不答应她不好,答应她吧自己心里又隔应。恰好初彤接过了话头,笑到:“都是姐妹,谈不上请教,三妹妹多记着父亲的话便是了!”
小坐片刻,周婵要带着初彤初霏去给老侯爷请安,便打发初黛先回去。初黛一走,初霏再绷不住吐气苦水来:“母亲,姐姐,三妹妹这是唱的哪出呢?!把我隔应到不行!”
周婵由姐妹俩挽着手往侯爷住处去,初彤边走边给初霏解惑:“你觉得三妹妹以往的行事,靠的是什么?”
初霏想也不想答道:“那还用问?祖母呗!”
“错了!郝姨娘跟初黛的行事靠的是父亲!”初彤摇头。
“父亲?”初霏一脸迷茫。
“三妹妹清楚父亲仁孝,对祖母敬重,所以祖母在的时候郝姨娘行事乖张些,父亲母亲都半睁半闭着眼睛。三妹妹跟着得了些好处,所以眼里多少有些轻怠。可是如今,祖母没有在身边,郝姨娘跟三妹妹一到侯府,连门都没进就被送去别的安排,郝姨娘没想明白,闹了一场,可是三妹妹是聪明人,自然晓得该低头时要低头。”
“所以一大早的来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