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无所有,但藤原文太就是拼搏,和曾经修车行的伙计,还有竞速的朋友一起,相互帮扶。一开始的时候,他们没有想那么多,只是简简单单地做点小生意,可莫名其妙,就是起来了。
习惯低微,等他们意识到发展和扩大规模的时候,小生意竟是一发不可收拾,可他们仍旧是迷惘。有钱了,他们应该怎么花销,如果又是花天酒地的话,和醉生梦死的糜烂有什么区别。
新的生活,新的状态,却是没有做好准备,自始至终,都只是想着赚点小钱改善生活,野望什么的,不曾有过,即便是带领着队伍前进的藤原文太,也不敢有统一南市食品加工的野望。
他们成功了,真的是成功了,曾经不值一文的学徒,硬是在一片茫然中拼杀出来。没有谁敢相信,旧的鄙视还没有褪去,新的羡慕嫉妒恨已是弥漫,但无可奈何。
支撑着一行贱人坚守本心,不至于堕落的,或许也还是藤原文太的德操。藤原文太说过的,连生死时速都无所畏惧,小生意而已,又有什么好怕的呢,大家会变得有钱的,很有钱的那种。
他做到了曾经许诺的,现在,是他的老伙计当一个对家庭,对社会负责的人了。
倚靠在车身,不顾及存在的灰尘,藤原文太只觉得一阵空虚和疲惫,他真的是累了,追逐了几十年,进步了几十年,他真的好想好想放弃,简单地就是追随儿子远去的消失的影。
但他不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心神,已不再是完全落在儿子的身上,曾经自以为不存在的生活,悄无声息地又是诞生,他必须为着自家小企业考量,还有着工厂的员工,更有着帮扶的老伙计。
辜负了曾经的自己,那些个言之凿凿的对家庭的誓言,事到临头,藤原文太才知道自己早已是没有那样一种狂热,更没有追随下去的胆气。他是老了,也是变了,再不是当初那一个冲动的傻小子。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向着无人的道旁,藤原文太就是轻声道歉,他辜负了儿子的期望,既没有能够在车技上战胜他,保留一个伟岸的父亲形象,也没有追随幻影而去。
他真的是自私,为了自己的事业和责任,还有着不舍的感情,就是抛弃了死去的儿子,自私地一个人活在世界上。他曾经不是那样说的,那些个的许诺和情谊,只都是假的,那是虚伪的人。
藤原文太只是一个人静静地在山道停歇,事先他没有通知任何人,哪怕是关系顶好的老伙计。他就是想一个人安静地等待,失去儿子的痛苦,活着的艰难抉择,他不希望在别人面前表现得怯懦。
因为过激动作而稍微有些扭转的后视镜,毫无保留地映照出藤原文太的背影,他也还是没有留心,呆滞地看向道旁,似乎是要从那样的黑暗中,等待突然的来人,那或许是玩闹的藤原拓海。
藤原拓海始终是孩子,藤原文太眼中长不大的孩子,他最喜欢玩闹了,尤其是在藤原文太工作的时候玩闹。那样突然的出没,会使得藤原文太惊诧,然后相互追赶。这一次,应该还那样吧。
扭曲的后视镜,伛偻的背影,在藤原文太没有动作的时候,意外地就是倾侧,再是有些扭曲。那是衰老的人,昏暗的镜面映衬着的,不过是陡然衰老的人,泛白的短发不期而至,在暗淡的光线下分外明显。
藤原文太一直没有回头,镜面的背影也不曾转身,没有谁知道,正面的存在,会是怎样的一张脸。那样一场极致的追逐,藤原文太一直追赶着不存在的幻影,胁迫着,哪怕最后还是落后了,但那样有过的错身,惊鸿一瞥,本就是不该有的。
为了追赶儿子的身影,又是为了看上那样最后的一面,藤原文太无所顾忌,他曾经追逐狂风,也曾憧憬阳光,这一次,他想要超越死亡。最后,他失败了,那样的铿锵一面过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