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妻子过世,邱燊整个人都变得木讷。
茶饭不思不说,就连田里的庄稼他也不管,尽是长满了葱葱野草。他每日捧着妻子的画像瞧得入神。
这日他又入神,不料走神间,一阵疾风刮来,将他手中的画像卷走。
邱燊急忙追去。
那画像飘了一会,落在屋侧的柳树梢上。
那柳树已有些年头,树干粗的要三人手牵手才抱住。
邱燊不记得这树到底是他哪辈的先祖种的。
相传这棵柳树有些来头。
据说,那年村里遇上百年难遇的大旱,一年间都没降下半滴雨水,毒辣辣的太阳每日炙烤着大地,不出几日,河里c井里所有见水的地方都被烤干。大地龟裂,颗粒无收。
村人相继去龙王庙求雨,邱家先人也不例外。
那位先人从龙王庙回来后,晚上做了个梦。
梦里,龙王告诉这位先人,说是本村村民贪念过重,以致于开挖斩断了龙尾,上天因此降罪,不施半点雨露给他们。
龙王还说,今日见你们已有悔意,只需将龙尾续上便能安定。
邱家先人,纳闷地问,“要如何才能续上龙尾?”
龙王捋须轻笑,指尖一弹,一棵柳枝到了这位先人怀中。
“只需将此柳枝栽于屋侧!”
邱家先人醒来,当真见手里持着一棵柳树,料知这不单是梦,冲着龙王庙的方向磕头谢恩,随后将柳树栽于屋侧。
说来也怪,那柳树种下后,从此村里风调雨顺,再没闹过大旱。
这一晃,过去多年,当年的柳枝已长成一棵苍天大树。
邱燊仰头望着挂在柳树梢上的妻子画像,心痛的紧。
他将袖口c裤脚一一卷起,顺着树桩爬了上去。
上了树,邱燊才知,这柳树比他想像的要高得多,说它直入云端半丝不为过。
邱燊爬了半天也未能够到画像,不由坐在一截树梢上歇气。
望着西去的太阳,满脸愁容。
忽然邱燊听闻有笑声,扒开密密匝匝的柳叶一望,见一绿衣女子坐在一根柳枝搭成的秋千上玩耍。
邱燊愣了愣。
他从没想过听这柳树上还住着人。
望着依旧挂在树梢上的妻子画像,邱燊彬彬有礼地朝女子走去。
“敢问姑娘,可有法子取下那张画像?”
绿衣女子回首,一张俏丽的脸颊呈现。细看之,五官与他死去的妻子很有几分相像。
邱燊心口收紧,不敢唐突失礼,只静静地垂首等着对方回应。
女子从秋千上跃下,一袭绿衣如同一波碧水,平铺在地三尺有余,莲步款款地走至邱燊跟前,拂袖捂嘴笑道:“公子真是痴心。邱夫人地下有知定会感激公子的这份真情。只是先人已去,还请公子节哀顺变,切勿伤心过度误了身体。”
邱燊听她一说,方才大梦初醒。
邱燊从女子口中得知,她姓柳,单字一个絮,一直住在这村里头,只因村里前段时间起大风,吹倒了宅子,她才搬到这树上来小住。
邱燊听闻,想了想,好似确有人被风吹倒宅子一事,不过他已显少出门,具体也不是太清楚,便没有细问
柳絮倒是对邱燊知根知底,一番相谈后,互生好感,邱燊提议,“这树上到底不及屋内,柳姑娘若不嫌弃,可去小生家里小住,待寻得住处,再搬便可。”
柳絮笑眼莹莹,身影一晃,将邱燊妻子的画像从树梢上取下。
她这身手快如闪电,瞧得邱燊眼花缭乱。
“姑娘好身手!”邱燊赞道。
柳絮嫣然一笑,将画像递于邱燊:“公子拿着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