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时可以改变目标，对于他们来说，攻击谁都可以。

    就看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约定，能够付出什么代价，而无论什么约定与代价，都比陆余生与霓裳口头约定来得更可靠。

    因为，陆余生并没有明确的目标。

    这一战，陆余生本来就没有坚定的目标，他跟谁都不是彻底的合作关系。

    一念之间，发现自己是被陷害的对象后，陆余生如坠冰窟，脸上霎时失去了血色。但也正因如此，绝境之下，愤怒之下，才爆发出超乎想象的潜力。

    战劫刀在这一刻，似乎已经发生变化。

    原本晶莹易碎的劫刀，似乎自然而然的开始凝聚紧缩

    于诸轮回盛世，刹那不生羡慕心，日夜欲求得解脱，尔时已生出离心。

    似乎这一刻，陆余生已然知道什么是出离心，那只隔着一层纸般的境界，一捅就破。

    望断生死，为之出离。

    他霎时间明白，慧远也肯定是在这种情况下，才取得出离心的。

    只是，慧远已经安然度过。

    而他陆余生，却没有这个机会。

    “看不出你还不赖。寻常剑，外表只是常剑，杀人之时，我一般都是用寻剑。寻剑，找寻性命的剑！”

    霓裳胜券在握，笑意吟吟，丝毫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寻常剑芒，四下分布在周身，如牢笼，如蚕茧，让陆余生的战劫刀都无法施展开。

    徐若炎虚剑横贯，不知道如何穿插在寻剑之中，如针线一般，在原本就牢不可破的蚕茧牢笼上加固。

    然后，这蚕茧忽然凹陷下去，徐若炎的虚剑，就如一把钻头，突破劫刀防守，击碎一切。

    战劫刀再次遇上虚剑。

    这一次，却是战劫刀真元土崩瓦解，输了。

    劫刀再次化为碎屑黄芒散落。

    霓裳也提起寻剑，对准陆余生的额头，缓缓的刺了下去。

    叮！！！

    困兽犹斗。

    陆余生绝非认命之人，提起周身残存真元，运转四相印，玄武印瓦解之下，白虎印绽放出光彩夺目的光芒。

    三股真元炸裂，声响直撼云霄。

    气浪席卷，无论是碧落还是虚怀谷，双方人员都四下退散，战斗场中，陆余生身下三尺深的土坑，半截身躯都深入其中。全身覆盖着土黄色的晶元，就算是最强防御的玄武印，也抵不住两人联手一击。

    陆余生嘴角挂血，眼神却有着太多的不甘心。

    江湖，果然不好混啊！原以为自己够实力了，却想不到神州大地强者比比皆是；原以为自己够小心了，却想不到依旧掉入别人的陷阱。

    是自己太天真了！

    陆余生如此想着，如果再给一次机会，不，哪怕是一线生机，从此以后，我都不要再面临如此境况。

    陆余生内心深处疯狂的嘶声呐喊，此刻的他，就是那风中烛火，案上草刍，命运都不由己。

    生死一瞬间，陆余生想到了在战劫门的几年，想到了战劫刀，想到了青冥，想到了四相印，想到了太多太多。

    他太不甘心。

    他不要做风中烛火，不要做案上刍狗！

    出离心已然生成，无惊无怖，却无能为力。

    霓裳没有再给他机会，晶莹的短剑，凝聚真元，就要射入陆余生的眉心。

    陆余生面如死灰，神色黯淡，他绝望了。

    终究，不过是一只刍狗啊，太弱了，太脆弱了！

    陆余生闭上了眼睛。

    哼！

    一声轻微的响声传来。

    霓裳心里突然一惊，凝聚真元的手，居然无法生出气力了。

    只是一声轻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