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后的世界,一片空茫茫的,没有人懂得这里发生过的一切有多么惨烈,也没有人知道这里的人们多么恐慌,遭受了多大的苦难。
一个妇女蒙着面巾,戴着头顶的上灰黑色的帽子,在这荒芜的地方寻找着一点点能吃的食物,她在活着的草根下抠了良久,终于得到一个黑乎乎略微干瘪的草根。她捂着这草根,仿佛在这草根上承载着生命的重量。
妇女迅速地朝前后左右看了一眼,防着的却不是贺兰国的敌寇,却是邻家的倔老太太,还有那一群猴子般耍戏人的小孩子。
她偷偷摸摸揣着怀中的草根,躬着身,掩饰着肚子里的饥饿感,想要迅速往回走,将这宝贝黑疙瘩送到儿子手中。
一个强壮的男人从她背后窜出,将瘦小的女人圈在怀里,女人尖叫出声,不停地扑打着男人,手脚并用,还用嘴咬男人的手臂。男人虽然吃痛却并没有放开她,甚至还扇了她一巴掌,使得女人头发凌乱,嘴角流血。
黑夜来临,女人酿酿跄跄地回到家里,她颤抖着,双目茫然,浑身上下都是脏兮兮的,那当成宝贝的草根还揣在怀里,嘴里念叨着:“回家,阿宝,娘回来了,娘回来了”她的身体摇摇晃晃的,忽然她两眼翻白,晕倒过去。
“咦?”一个路过的士兵路过的时候,正好注意到女人,他吃惊地瞪大了双眼。
大莽国军队营地是在一个很偏僻的地方,周围没有老百姓居住。在广阔无垠的大草原边上,有一条河流,两岸长了密密的绿草,也是这荒原上少有的一片草地长得比较茂盛的地方。
一个男子从远方走来,带着淡金色的晨光。他相貌堂堂,英俊帅气,带着少年人的些许青涩,还有青年人的沉稳,但是他嘴角微泯,行走间没精打采的,看上去百无聊赖的样子。
这正是萧柯。只见他一手拉着皮带,一手甩着一条小棍子,不时地打向地上的草。
皮带解开,衣服宽松地挂在身上。萧柯想着下去冷静冷静,好洗去一身的烦恼和挂念。
“呵!”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
“谁?”萧柯猛地转头,朝着声音的出处望去。可惜那里是一片荒草堆,什么人都没有。
萧柯屏住呼吸,他相信自己的直觉,就是有人在那里!
“啧!”又是一声响,这声仿佛是在轻嘲,又似乎是惊讶。
萧柯定定的看着那里,没有动弹。
“窸窸窣窣”一个男子从半人高的草丛里钻出来。
他身穿蓝色直裰,头上的黑发盘起来,用白色布巾包搂起来,相貌不凡,一双流光溢彩的眼睛,在妖艳却不失男子气概的脸庞上显得尤为显眼。他肤色如蜜,带着草丛里的清新和力量。这般儒雅风流的人物,乍一看似世家公子,仔细感受却知道还有着江湖人的洒脱和军队里呆过的人的肃杀狠厉。
他闲庭漫步般里面出来,唇边弧度弯起,眼睛却无一丝波动:“公子不必惊慌。某乃东岭古庄人士,姓白,名为求何。今日因访友正好路过此处,瞧见公子面相甚熟,与友人年轻时很是相像,因而惊讶不已。又见公子郁郁寡欢,却不知为何。故有意与公子结交一番。”
萧柯听了这话,心里想这理由太勉强了,但是自己又没有让对方图谋的资本,就说:“某姓萧名柯,中原人。”
“西有以柯为姓的大户人家,与某交往匪浅,今有以柯为名的萧公子,某又有幸得见,可谓有缘人千里相聚。”白求何抚掌笑道。
他这话有点刻意了,很明显是认识自己,但是自己不认识的人。在自己不觉察中,对方生出了某种心思,要结交自己才能达到目的,只是这样的出色的人,不知道他对自己会有什么目的。
萧柯不动声色地附和:“确实是有缘,不若公子随柯到前方酒馆喝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