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不知不觉就过了一半,京城的景致充满着萧瑟和苍凉。光秃秃的树木嚣张地将掉光了叶子的枝杈朝四方伸展,仿佛失了叶子,就跟放下了沉重的包袱似的,调皮地在呼呼的风中耍着。
东宫,太子从皇宫回来,已经是很晚了,沐浴完毕,便见到自己的太子妃坐在卧室里的小桌子上,双手撑着两腮,双目合闭。烛光跳跃着,映着她粉红娇嫩的脸颊,使得她看起来像一只毫无防备的布偶一般。他轻笑一声,惊醒了桌边的佳人。
太子妃慌忙迎过去,似嗔似羞道:“殿下!”看着他含笑的双眼,她心里有些羞囧,但又不甘心示弱,硬着头皮,不看他的眼睛,强自镇定道:“妾身为殿下更衣。”
太子伸展手臂,任由她的服侍。夜已渐深,室内的人影晃动,年轻的太子妃整理着丈夫的衣袍,一面向他汇报今日府中的内务。
“五皇子的正妃今日带着小音公主来拜访,想跟妾身到皇宫去探望一下陛下的情况。”
“也好。毕竟父皇那样了,也该选个日子去瞧瞧的。”
“妾身明白。府内季管家如今已经年迈了,不如早些让他回去?他家里儿子媳妇也好照顾他”
“唔。到底陪了太子府这么多年。也罢!回去也好。你看看府内有几个年迈的老人家,顺便都让他们回去罢。对了,清儿功课做得如何了?”
“清儿的武艺练得不错,就是文理不够通达,先生今日也跟他讲了这些问题。”
“嗯~如此,那就该让他见识一下真正的帝王之术了”
“”
暖室生香,室内两人一高一低,男的俊,女的美,太子妃汇报,太子时不时应一两句,两人交流得和谐而有默契。整理好了,太子妃抬头看着太子。这是她所嫁的男子,是她终身依靠的人。她心里想着,尽管年少时她心心念念的是另外一个人,那闺中女儿的屋前廊下的惊鸿一瞥不久后,他将登上那最高的位置,继承历代帝王霸业,而她也将成为天底下最尊贵的女子,享受万民拥戴的尊荣。
她的眼里流露着爱慕且热切的光,这让她看起来更加美艳动人。太子看着妻子眼底的温驯,这是伴了他十多年的人,从他及冠起,她就在他身旁陪伴着他了,还帮他生养了一子一女,如今她依然将全部的目光放在他的身上,就像冬日的阳光,让他暖和得不舍得离开。思及此,他心里一片柔软,紧张一天的大脑放松下来,扶着她躺下,自己熄了红烛,也阖上了双目。
卯时未到,晨光熹微中,东宫,娴雅端庄的太子妃端着侍婢们准备好的衣物,已经服侍太子穿戴整齐。三十有五的男子长身玉立,眉如乌剑,墨发如瀑,气宇轩昂,身着正紫色五趾龙纹官袍,脚踏黑色朝鞋,帝王威压已隐隐若现。周围的宫婢都低着头,不敢仰视。
太子坐上了华丽的马车,朝着皇宫的方向驶去。
丞相府,灯烛摇摆,萧柯已经从从床上爬起来,洗漱完毕了。此刻,他端着手中的热茶,静静地沉思着,过了一会儿才乘着马车,也往皇宫赶。
众位大臣都是这个时候进宫,因此萧柯在路上也遇到了几个同行,先是遇到礼部尚书黄德华c员外郎黎钦贵c监察御史许瑾c太常博士杜成等几位,寒暄几句,继续前行。后又遇到秦越等一干武将,越聚越多,一群人浩浩荡荡往玄鸿门赶。马车声嘎吱嘎吱地响彻了半个京城。
玄鸿门城楼的鼓声未响,到达的大臣们下了马车,在门外恭敬侍立着,也有偶尔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
萧柯站在秦越旁边,见他虽和他差不多高,但一身壮健发达的肌肉使他看起来像一座屹立的小山。
萧柯拍了拍秦越厚实的背脊,笑道:“阿越,你这身肉可真亮人眼!这般凶猛,不知你家婆娘是怎么吃得消的?”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