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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灰霾冷寂,道边的槐树上枯灰色的冻枝像被水彩点墨般勾勒,染上了星星点点的淡绿色。

    冰茬刺骨的晨风褪去了冬日的威风,凌厉的劲头被初升太阳的暖热着安抚着捂化了,变得温顺起来,东溜西逛的散漫。

    迎来新一天的人们忙碌着各式的做活儿,他们每天如此辛劳乐此不疲,早春的蓝天抚平了他们自己深埋的辛酸和平日间的无奈,他们这样每天不敢记着自己心里的刺芒儿,只是因为家庭老小的嚼喂而默默不语的奔波着。

    这个厚实的大城廓里,被四围城墙围起来的他们东奔西跑,心里依赖着,身体依靠着,祖祖辈辈的在这个高过云天的城墙里拥簇着。

    走动在厚实而巨大的宫殿城墙的阴影里,又是那么恬适自在的安逸,宫墙为他们在心里撑住了压住心头的苦楚。

    如果暴露在阴影外头,心里不仅仅胆颤,而且保不齐被刺到骨子里的晾晒刮出一溜血泡,疼到无处可遁。

    当晨钟铛铛,城门开一小缝,天地之大在城外展开,没有踏出城去的必须要紧的差,他们都懒得往外看一眼。

    当暮鼓刳刳,城门落铁下闸的合上不知几百年的厚重大门,他们会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踏实。

    只要宫城一直在,他们就踏踏实实的忙活各自家里的炊烟。

    禁城高墙,是在心里的依靠,是一个能把自己整个罩盖起来的平安符。

    禁宫城内的秘密,原与他们并不相关,也不必相关,那就是个他们用来交头接耳探听的段子出处,偶然聊着权当个笑话,那些不准切实的场面神秘遥远。

    如果某位神气活现的得到点禁宫城内的秘闻,就像掀起来盖头瞅个真着,而眉飞色舞的说个有板有眼,那必是离宫墙之内的真实更接近的典故,能得来的消息,说者也必然是有身份的显得非常有道。所以能说起宫内的事情来,也必然获得大家的仰慕,而也不太理会是不是真实,那个禁宫城内才是国家主子,只是神秘,而与己无关。

    深宫的小皇帝灰不溜秋着被冯玉祥的国民军赶走了,那时候,很多人着实的慌张了许久,那是他们每日出去日常琐事中的一部分,一份踏实而又高攀不起的事件,逢日不提或觉得会空落不少,而现在被枪兵们无理的驱散了。

    枪兵野蛮,还会做出什么谁也猜不透,这样的慌张持续了一阵子,人们发觉除了涉及宫城的新奇段子的消失并没有太多其他变化,很快就又因为这个厚古大墙的不变故而又忘了。

    赶走个已然是摆设的皇上,不久就变成了新编排的俗笑话,提也没了身份的显摆效果。

    虽然宫墙并没有坍塌变故,可是探究的故事没有了依据,能显摆身份的来源被驱散了,这大城垛子着着实实的还是在心里像塌了半边。

    日子还是依旧,故人并没有跑失谁,精神气明显颓废了不少,偶遇相揖的时候找不到身份的节次礼让,只有尴尬的对笑。

    更多的各色陌生人等大摇大摆的进了城并安顿下来,他们不是这个城原有的阶次,可他们也不低三下四,仿佛这个大城原来的老少住户们是被他们赶走了。

    这些不明着底细的人们不知从何而来,没来路更没个身份造次礼仪,大摇大摆着没个天高地厚的高仰着头皮,街面上多了些陌生脸儿横冲直撞,逢熟人也就作个短揖没分寸的拱让。

    民国了么,大家都一样的等级,谁要是登基造次,早晚也被灰不溜秋的赶走。

    人们也渐渐适应了在民国身份中互相的满脸堆笑,没有了独住在紫禁城的皇上,没了府衙的爷,分不清谁是如今的等级层次,也就对搞不清来由的孙先生的大殡更没有什么敬重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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