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会听到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安慰他,有些人的命运是天生的。
是的,我们强求不来
琪六对此深信不疑,即使他去了远游学院。
那个学院是罗纳都罗斯托夫总督创立的,当初总督慷慨激昂的演讲至今还停留在琪六的印象里,虽然他那时候才八岁。
“这将改变所有人的命运!”总督在督政局双星大殿堂的广场中央,面对着千万领民,铿锵有力的呐喊。
八岁的琪六内心没有波澜,因为他耳朵里早有了另外一个声音,有些人的命运是天生的,这些只不过是骗人的把戏。
但是琪六没有想到,这个学院居然会对所有人开放,并没有像都城里其他的学堂那样收大笔大笔的费用。
因为他这个马夫的儿子,也被送了进去。他老爹还是想改变他的命运,哥哥姐姐们的教训并没有给老爹的固执带来多少改变,琪六甚至想是不是等到自己变成第五袋金币的那一刻,老爹才能真正明白命运是天生的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跟他一块去那个学院的还有胡瑟塔斯公子,公子小他两岁。每天天蒙蒙亮,他老爹就架好了马车,等待公子去郊外的远游学院。
不管是夏天还是冬天,早晨的风总会吹的人发冷。小琪六坐在他老爹的腿上,冻得瑟瑟发抖,心里有一点羡慕后面车厢里的公子,但这丝羡慕也只是一闪而过,他知道有些人的命运是天生的。
胡瑟塔斯公子在学院里话不多,不过他也找不到机会和其他人讲话,因为他到的每一处都会有人跟随。只要有人接近,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总会被公子身边的盟卫吓跑或赶跑。作为总督府邸马夫的儿子,琪六是为数不多能接近公子的人,虽然他只是负责给公子送饭。
命运带来的差距是显而易见的,公子在学院是单独授课,琪六他们则是在一个大礼堂里,公子可以随意进入学院的每个角落,琪六他们则被告知这里不能碰那里不许去。
这种状况让很多人在暗地里骂声一片,但琪六却没有半点嫉妒,因为他知道这一切只不过是命运。
琪六在学院学习了认字,数数,后来还学起了体术,灵力感知,巫术辨别,炼金等式学习的成就感没有改变他多少,他依旧像个木头一样生存。他看到身边有的人辨别了一种巫术后手舞足蹈的兴奋,也看到身边有的人因为无法练习体术而满脸的落寞。他并不是没有这些人那么多愁善感,而是觉得不值得。他不会在意在灵力石前自己那微弱的气息,也没有关心自己的身体是否适合练习体术,他内心笃定认为他的这一生不过是一个马夫,来这个学院只不过把他这个未来的马夫变得不太一样而已。
他每天做着同样的事,没有任何怨言。每天公子的盟卫会对他大声叫嚷:“臭小子,还不快点,公子都饿了好长时间了。”面对训斥他总会报之一笑,然后小跑而去;每次公子吃完饭都会喃喃抱怨:“为什么没有什么人和他玩。”面对抱怨他也会报之一笑安慰说总会有办法;每次几个富家子弟拦着他让他给公子带信他总会报之一笑然后宛然拒绝;每次富家子弟恼火后拳脚相加,他还是会报之一笑然后坦然离开
琪六他不会去抱怨,因为每一次都会有一个声音在他耳边萦绕,刚开始是“有些人的命运是天生的”,后来是“没有人能强求命运”,再后来是“命运总会有办法让你回到正轨上”
命运总会有办法让你回到正轨上,胡瑟塔斯公子再也不用抱怨没有人找他玩了,盟卫的警戒线在金币的诱惑下轰然倒塌,富家子弟为了巴结罗斯托夫公子对于盟卫一点也不吝啬。那些富家子弟也不会因为琪六不给送信而揍琪六了,因为他们现在可以大大方方的找公子交谈,虽然公子不怎么搭理他们。而琪六,他还是规规矩矩的走在成为一个马夫的道路上
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