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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东西了。怎腻(怎么)这么腥?”一进院门,就闻见一股死鱼烂虾的味道。

    “啪!”二大爷家的门帘掀了开来,二大娘东江端着一盆乌黑发臭的水走了出来。“哗——”的一声,倒进了女儿墙下的出水口。

    “二大娘,什么东西,怎么这么臭?”我掩住口鼻,皱着眉头问。

    “嘘——悄悄地,进来,二大娘教你看个好东西!”二大娘神神秘秘地把我领进屋里。

    一股恶臭味道更加重了,我差点儿忍不住吐了。

    地上用麻袋装着许多海巴巴(河蚌),大的有如小锅盖,小的比大人们的拳头还大。大部分有碗口那么大,黄黄绿绿,红红黑黑的摆了一地。娘娘用来洗衣服的大铁盆也装满了大大小小洗过的海巴巴(河蚌)。那海巴巴(河蚌)黄绿相间,一道一道的花纹形成一个扇形,有的死死闭合着蚌口,有的半张半合露出里面莹润洁白像羊脂玉般的嫩肉来。连门口的俩个大水瓮也都装满了不知几何的海巴巴(河蚌)。

    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海巴巴(河蚌),我有些心痛。

    “浪港闹夯的在东西了?(哪里弄的这东西了?)这些在东西做甚呀?”我感到奇怪。

    “牛(你)哥哥(林平)从乌马河了捞了不少海巴巴(河蚌),洪燕你悄悄地,可不敢告给外人!”二大娘神秘兮兮的说。

    “啊,知道了!”真是日了怪了,我强忍着心头的好奇,咀里应承着。

    二大娘坐在小板凳上,拿菜刀对准了海巴巴(河蚌)的中逢,用力切去。

    我一见她动刀了,光怕见血,掉头就跑,夺门而出。

    一鼓作气跑回了家。

    “怎腻了(怎么了),燕儿,跑得喘气呀呼的(气喘吁吁的)?”妈妈正在打八吊儿(纺线用的工具)纺着麻丝(麻绳)。

    “二,二大娘,二大娘杀海巴巴(河蚌)了!”我一副快哭了的样子。

    “歪有甚了(没有事情),不害怕!”妈妈扔了八吊儿,将我抱在怀中,摸摸头,拍拍背。

    “妈,咱们问二大娘要过来海巴巴(河蚌)放了行不行?”我抱着妈妈的脖子,抬起了头天真地问。

    “歪得看牛(那得看你)二大娘愿不愿意了?”妈妈一脸无奈。

    “妈,放我下来,给我个盆。”我急忙从妈妈怀里出溜下来,生怕二大娘把海巴巴(河蚌)全都杀死了。

    妈妈没有办法,给我拿了个脸盆。

    我着急忙慌地跑到二大娘家里,见她还在剖海巴巴(河蚌)。没有想象中血淋糊茬(血淋淋)的场面。

    只见她左手握紧海巴巴(河蚌),蚌口朝上,用菜刀沿缝处一刀切开,五脏六腑顿现眼前。掏出丰盈厚实,鲜嫩晶亮,洁白的蚌肉,一股浓郁的腥气扑鼻而来。将空空如也的蚌壳扔到一边,再一块一块地将肠肠肚肚剔尽,再入水中,用手指刮去杂质,漂洗的一干二净。

    见我进来,放下菜刀,拿围裙擦了擦手。笑嘻嘻地问:“洪燕,我娃娃做甚呀(有什么事)?”

    我拿着脸盆憋红了脸,半天说不出话来。

    “是不是想要海巴巴(河蚌)了?”二大娘对我的心思一猜就中。

    “嗯!”我不好意思得点点头。“我要活的,我想养活它们。”我的声音低低的像蚊子在叫。

    “你说甚了(什么)?”二大娘耳朵有点背,大家背地里都叫她漂亮的聋子。

    “我要活的!”为了海巴巴(河蚌),我不由得提高了声音。

    “好,我给你挑几个活的。”二大娘给我捡了几个还冒着泡,小的海巴巴(河蚌)。又给我舀了点儿冷水,让我端回家。

    看看二大娘不肯再给,我暗暗叹了口气,能救几个算几个吧。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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