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无边无际,正如这无边无际的冰原,空旷洁白的令人窒息。
裹着青袄的男人依旧不知疲倦的往前走,身后蜿蜒的足迹渐渐被雪覆盖。蓦然间那人停下脚步,缓缓的扭头扫视四周。
前无尽头,后无归路。只有数不尽的大雪,只有茫茫然的白色。
“这里似乎与以前有些不同”
裹着青袄的男人略有些疑惑的自语,他驻留在原地,抬起头,仔细的感受着天地的气息。
雪雾蒙蒙的天空上,鹅毛大雪平静有序的落下,像是一个永恒不动的空间。
然而天际之上有一个醒目的黑点,在不断落下的雪花间,忽隐忽现。
雪花落在脸上布满被温热的气息瞬间融化,又在冰冷的空气中瞬间凝成冰晶。那人费力的伸手抹干净脸上和睫毛上的碎冰,低下头来。
“是了,那个东西快要来了,难怪这里的气候越来越冷,也不知冰海是否冻结了”
轻声叹息一番,裹着青袄的男人抖落满身的雪花,紧了紧衣裳,再次迈步而行。然而没过一会儿,身上便盖满了大雪,几乎与这刺目的白色冰原融合而无法分辨。
一棵高达百丈的苍树耸立在离冰海不远的地方。或许是靠近海边,又或许是这棵世间不能寻的古树的作用,总之这方圆被树枝遮盖的地方,没有一片雪花。只是天空仍然是混沌的浊白色,大地也是同样苍茫的白色。
这里依然属于冰原的一部分。
无比庞大的古树下有一个古老的部落。一幢连着一幢的冰屋环绕古树,最中心有一个积年陈旧的祭坛。
祭坛上站着一个老人,拄着拐杖,面向南方,眸中弥漫着浑浊的雾霭。
他混白的瞳孔中出现一个在茫茫大雪中艰难前行的人,他沉默的看着那个男人。
然而尚未多看几眼,裹着青袄之人蓦然抬头,一双黑的纯粹的黑眸,跨过无尽的飞雪与广袤的大地,与老人的目光猛然相碰。
俩人对视了良久,裹着青袄的男人忽然咧嘴笑了笑,摇摇头,口中不知说了句什么话。
“啊!”
老人突然眼睛一痛,便什么也看不见了,眼中只剩无穷尽的黑暗弥漫。他一个踉跄,苍老的身体倒在祭坛之上,拐杖“啪啪”的滚落在一边。
“你不是我要找的人。”
宛如魔音,跨越千万里之遥传至老人耳边,生生震裂了老人的双眸。
“大祭司!”
一个类似守卫的大汉焦急的跑来,想要将老人扶起来。
“不要上来,速速退去,禀告族灵,有大敌来犯!”
老人回头一声呵斥,露出了淌血的双眸。老人的瞳孔已然不见,剩下俩对黑黝黝的黑洞,缓缓淌着热血。
那大汉一看老人的脸,不顾呵斥,快速的跑来,一只脚踩在了祭坛的边缘。
“哗啦啦”
大汉仿佛在一瞬间受到了岁月的侵蚀,在踩到祭坛的一瞬间,迅速老化,变成了一堆白骨,在宽大的袄中,散落一地。
老人颤巍巍的爬起来,走到祭坛的边缘,摸索着将大汉的白骨一块块捡起,包裹在衣袄中。
很多妇女和年轻的汉子从屋里走出来,慢慢的聚在祭坛下,却丝毫不敢再往前一步。他们看着老人淌血的眼眶,看着散落了一地的白骨,沉默着。
老人艰难的将白骨放在袄中,晃晃悠悠走到祭坛中间的花纹之上,将之放在自己的面前,跪坐了下来。
血流了很多,有些滴落在祭坛之上,顺着纹路,缓缓渗透了进去。
老人用苍老的声音唱到:“魂之轻c若无物;魂之重,若泰山天地鬼神,无物不存今夕何夕,此时何时尔魂安兮!”
声音逐渐变得浩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