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c呼”
花颜麻木的向前跑着,步履蹒跚,跌跌撞撞的向前跑着,视野中一片暗红。血红色的树,血红色的土,血红色的积雪,连空气都好像是流动的粘糊糊的血。他茫然的跑着,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跑,要跑去哪里?
像是电影重播,在每一个点上,都有固定的情节发生。花颜机械的停下脚步,回头望去。一柄雪亮的白光呼啸而来。花颜呆呆的看着骑士宛若看着蝼蚁般看他的眼神,心中不知什么地方开始刺痛。长刀挥动的越来越慢,像是一个镜头无限放慢。花颜脑海中不断闪出一个个记忆场景。
血红的太阳沉沉落下,漫野的尸体发散着恶心的尸臭味,残兵旧戈,有一个小小的男孩刨开每一座尸堆,掀起每一具死尸,在苦苦的找寻着谁,他小小的脸上满是鼻涕与血痂,嚎啕哭到昏倒。
一个小男孩在古老的生出苔藓的演武场努力的抱起一杆长枪,憋红了小脸向着红线的那一头走去。那里有一群大汉拍手大笑,看着小小少年因长枪头重脚轻而摔了个大屁墩而嘲笑不已。小男孩因为摔倒而被枪尖扎了个大口子,却无人来关心,但他却不哭,恼怒的看着线那边的众人,再次扛起了长枪。
某个冬天,大雪皑皑。几个身披甲胄的将士在某个山腰里,一只狼的口中,夺下了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幼儿。一个壮汉从襁褓中拎起幼儿的腿,提到面前瞪着眼睛仔细看。幼儿嫩白的身体立马变得通红,渐渐僵硬起来。幼儿未哭,只是和那大汉对视,随后稚嫩的小手抱着他粗壮的手臂狠狠的咬下去。壮汉愕然,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拍在幼儿的屁股上,随后回头叫:“将军,这里有个小孩儿!”将军走来,从壮汉手中抢下幼儿,放在襁褓中,泛起胡须的坚毅脸庞罕见的露出微笑,他将襁褓举起,对着苍天之上的那轮圆日,哈哈笑道:“从此你就是我儿子了,你叫花颜可好?”旁边大汉不满的嘟囔:“是我们大家的儿子”
花颜眼眶湿润,泪水大滴大滴的滚落下来。他用手握住刀锋,跳起来拼尽力气一拳打向黑甲骑士:“滚!”
黑甲骑士愣愣的不动,被花颜一拳打飞,消失不见。
所有景色都消失不见,花颜坐在地上,喃喃道:“我是花颜,我是花颜”
蓦然间,一只手拍在花颜肩上。
“啊!”
花颜大叫一声,猛然从床上坐起,不停的喘着粗气,他渐渐回神,看向四周。
一个简单的茅草屋,一张床,一个火炉,堆积在墙角的干柴。
一个满脸胡渣的大汉坐在花颜身边,神色茫然,大手,半伸。
花颜看着他,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却无一丝伤口,甚至连衣服都无破损。不由疑虑满怀,问道:“这位仁兄,你救了我?”
大汉仍旧一脸茫然:“我救了你?”
“多谢仁兄,可我腹上的伤口怎么好的这般快?”
“伤口?”
“呃”花颜看着这人神情茫然,心中愈发的疑虑,又小心翼翼的问道:“仁兄,我昏迷了几天了?”
“昏迷?”
花颜不甘心:“仁兄你是住在这片林中的吗?可曾见过黑衣之人来到附近?”
“呃”
“仁兄,我不会是死了吧?”
“仁兄你说话啊!”花颜焦急不已,扑上来猛摇大汉的身体。
大汉推开花颜,略整了整衣衫,正坐向花颜行礼道:“小兄弟从何处来?”
花颜瞠目结舌,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心中隐隐浮现出了此人是傻子的想法,只好顺着大汉道:“从襄阳来。”
大汉皱眉,似没听说过这样的地方,略一思索,道:“大梦若浮生,自有自的道理,却不知是你进入了我的梦,还是我进入了你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