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一个接一个转瞬即逝的光洞。
书生笑眼如春,随手将伞面往低倾了些,雨水如帘,伴着铁箭滑落在地面。雨势微微一顿,复又接着原来的轨迹飘摇而下。书生举起伞,站在一地废羽间,仿若刚才因雨势磅礴阻了话头,现在才又开口:“人定岂能胜天?昊天所向,我等世人,只能沿既定轨线走下去罢了。”
城上那人将刀放置在双膝,目光灼然,却忽地一软,轻笑道:“阁下衣衫终究是湿了。”似是顾左右而言它,却显得十分认真。
书生弹弹衣摆,恍不在意,接着说,“将军,天终究要变了”
乌云不知何时已缓缓北来,将风而变,好像一个漆黑深远的黑幕,翻滚不息。猛地一声惊雷,雨势转瞬变得磅礴,书生一袭白衣变得模糊了些。风越来越大,搅的漫天大雨全无轨迹,狂乱倾下。
城上那人头上的顶笠被风拉扯着飘转向漆黑的天幕。书生的笑脸早已模糊,却隐隐见到他将油伞缓缓合起,伞柄分离,竟是一柄极细的长剑。城上那人心头一动,已是猜到了些什么。
风雨不缓,雷声欲动,越来越暗的天色中俩道雪亮的光芒一闪而逝,碰撞在了一起,雷音轰隆。
半截酒杯无力掉落城下,滚进了泥泞的积水中,消无影踪,只剩咕嘟咕嘟的气泡,还有不断飘落的雨滴。
蒙山北边是一望无际的草原,而今深秋,却只剩稀落的秋草,一簇一簇,分落在茫茫平原上。平原深处,也有一座山,却只能孤零零的一座小山,不生草木,不闻鸟语。倾盆的大雨自蒙山开始向北渐渐变小,在草原的某处消褪。
那山叫圣山,界于大金左帐和右帐之间。山上住着国师,以及门下弟子与道童。
然而今日似乎不同,山顶的道观中坐着三个及其尊贵的人。主位上一个面褶如霜的老者闭眼盘膝,枯瘦的身子盘在椅子上,似是闭眼沉思。左右各坐着一不怒自威,雍容华贵,脸上冷若冰霜的贵人,都在不急不缓的用手指轻叩扶手,似是在等待着什么。无人说话,空气都好像要窒息在这里,流动的越来越缓慢。
忽地极远处一声惊雷入耳,老者睁眼,颤巍巍的走出观门。俩位贵人对视一眼,纷纷随出。只见老者抬头看向漫天沉沉流动的繁星怔怔出神,俩行浊泪留下。嘶哑而又沉重的声音响起,像是古钟翁鸣,“惊雷辄动,繁星异象,北疆已破,”老者停顿良久,复又言,“要开始了。”
言罢回头,俩位贵人大吃一惊,原来那老者流的不是泪,而是血。赶忙扶住老者,左一人道:“国师且安养身体。”
“俩位国主,大事可期,吾便去了,寻个清寂之地安生待死罢。”
老者摆手,弃了拐杖,自下山去了。
俩位贵人面面相觑,沉默良久。隐隐还能听到苍老悲怆的安魂调,“魂,归来兮。归而来兮罢”
山侧住的道童隐士仿若心有所感,皆生悲怆之意,纷纷面朝北方跪地,嚎啕大哭
星群扰动,流淌的光芒越来越胜,忽又暗了下去。
悄然无声了,似乎一切都结束了,或许也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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