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何兮,此事自有官府的人管,翠宁姑娘刚刚离世,我们不应在此喧哗,扰了她的清净。”韩昀息拉过她的胳膊就要离开,赵明月只是深深看他一眼,这才开口:“我以为你和别人不一样。”
韩昀息愣了愣神,是啊,她是何其聪明的人,只是,原谅我,有些事情真的不能告诉你。
对于他的欺瞒,赵明月本不在意,从一开始他们就并未以诚相待,各自隐藏身份,她不能容忍的是他也会为了自己的私利而白白牺牲一个妙龄女子的性命,视人命如草芥,即便是看惯了这世间的不公,但还是抵不过自己心中的那一抹希冀。只是没有谁的江山不是血染而成的,她真的太天真了,生在帝王家,哪一个不是生不由己,若自己不够心狠,那他日自己就会是别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莫说别人,自己不也曾对他起过杀念吗?果然,为了自己的私利,人真的可以变成魔鬼。
“抱歉”韩昀息也不知是对谁说,或许是赵明月,或许是花影亦或许是已经无法再娇笑着对他说一句“殿下说的哪里话,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的翠宁。这才多久,他的双手就已经开始染血了,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只是他不能心软,为了母妃,为了南国,更为了那么多人的信任和期盼,他必须让自己的心变得更加坚不可摧。
沐风楼依旧回荡着娇吟细语,不过是死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婢女罢了,没有人会为了一个根本就无足轻重的人伤怀,就像尘埃落在地上,根本就不会有人在意。
皇城的夜静的有些可怕,白天还繁华的街头除了巡逻的卫兵连个赶路的行人也没有,越是这样的夜就越容易做一些事,比如:杀人放火。
“走水了走水了”滔天的火势将漆黑的夜空映的发红,像极了饕餮吞噬万物的样子。
“那是?天牢的方向。”花影倚着窗棱转头看向斜靠在墙边的男人,终于要动手了吗?看来有人已经迫不及待了。
“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男人一个纵身跃下阁楼,矫健的身影掠过夜空,像是来自黑夜的使者。“有人。”男人眉头一皱,足尖轻点脚下的屋檐一个回旋停驻在屋檐之上,男人握紧手中的剑,剑随心动,一个侧身躲过来人一击,提起手中的长剑向来人刺去。青色的身影一个翻身从他背上翻过,二人又是各自拆招,男人眼中划过片刻惊愕随即嘴角上扬,有多久没有这样享受过一场对战了,自从那个人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自己能够瞧得上眼的对手了。两人缠斗数十个回个,青色的身影渐渐落於下风,“你太慢了。”男人一剑刺去却在快要刺到对方脖颈之时刻意偏移了分毫,一缕情丝滑落,胜负已分。韩昀息带人赶到时只看到一青一黑两个身影在月下对峙,双方的剑都指着对方,但很明显黑色的身影略胜一筹,只是青丝滑落的瞬间一缕金丝也随之飘落,但除了房檐上的二人并无任何人察觉。
“多谢师叔手下留情。”何兮莞尔一笑,方才与对方过招之时她就发觉对方的招式与自己同出一脉,若她没有猜错此人应该就是师父与她提过的那位武功造诣颇深却又性情古怪的师叔了。
“你的剑刚强有余,凌厉不足,也是颇得你师父真传!”
“师叔所言极是,只是以武会友刚强足以,更何况对手是师叔这等修为高深的前辈,弟子又岂敢拼尽全力。”好一张伶牙俐齿,如她所言,她这一败乃是尊师重道而非技不如人,而自己倒是不懂得爱护幼辈,以大欺小了,果真是他教出来的徒弟,与那人行事作风倒是颇为相似。
“慕兄,何兮。”见二人似有彻夜长谈之势,韩昀息只好出口转移二人的注意力,果然二人听他一唤立即施展轻功,向着天牢赶去。但二人赶到之时,火势已被扑灭,“还是来晚了一步。”韩昀息轻叹一声,看来对方真的是下了大本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