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才子送上门来找虐的大好事,可不是每天都能碰上。
再次翻阅了自己的记忆,鱼寒根本用不着参杂任何其它的观点,就直接来了个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不就是朱熹的弟子吗?那就用朱熹的原话来教训!
最终成书于大宋宁宗庆元五年的《楚辞集注》,那可是朱熹晚年呕心沥血之作,能那么容易就被理学信徒挑出毛病来?
就这种缺德的无耻行径,连鱼寒自己想起来都颇为有些脸红。
当然了,直接扔出朱熹的大作,除了想要仗势欺人彰显自己的能耐之外,鱼寒也还有着更深层次的用意在里面。
作为一个保留着完整记忆深知历史走向的穿越者,鱼寒可是知道彭龟年跟他那迂腐的恩师一样都属于坚定的主战派。
依着彭龟年那耿直的性子,一旦让他认定自己跟屈原一样有着忠君爱国的心思,还能不帮着给宣传一下?
是的,小小的从政郎起不了太大作用,但别忘了他背后可是还有个朱熹啊!
朱熹如今不得志也没关系,人家的人脉广嘛!
这一来二去的,自己的名声不就慢慢营造出来了?
将来到了需要糊弄大宋孝宗皇帝的时候,岂不是就能加以应用以期达到事倍功半的效果?
将自家亲爹的言传身教和多年勤学苦读的心得都运用到了极致,鱼寒却不料就是因为他盗用了《楚辞集注》才使得彭龟年在几番踌躇之后给出了一个截然相反的建议。
若想功成名就,则不可言战?
听上去咋这么耳熟呢?
想了想,这不就是前些天柴渊棋那条恐龙腿在离开时给出的忠告么?
可人家不过就是前朝余孽,顶多再算个唯利是图的商人,作为坚定主战派的彭龟年怎么也会说出同样的话来?
是嫉妒?
或许吧,谁让自己刚盗用了人家恩师的大作,确实显得比他要厉害那么一点呢?
是怨恨?
应该也有,毕竟自己前些天才刚狠揍了他一顿,就算是再刻意交好,哪还能不让别人有那么一点适应的时间?
“未知贤弟对昔日符离之败有何感悟?”悄悄将摆在桌上的棋子又给放回了棋盘之上,最近也学得有些无耻的彭龟年却突然提出了一个让鱼寒感到猝不及防的问题。
“这”对于这场最终导致孝宗皇帝只能捏着鼻子自认倒霉签下不平等条约的惨败,鱼寒当然是记忆犹新,但真要他就此做出些评论也确实有那么点强人所难。
“怎地?莫非贤弟觉得与为兄交情甚浅,而不愿直言?”没指望如此拙劣的激将法能派上任何用场,彭龟年只是想用充满诚意的眼神让对方说两句实话,用这种近似于闲谈的方式化解可能存在的尴尬。
“依小弟愚见”说吧,还能怎地?
反正大宋朝君臣都不喜欢吃蚊子肉,天下妄议朝政的文人雅士多了去也没人会在乎加上自己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此役之败有二。其一乃是张帅轻敌冒进,其二乃是李显忠与邵宏渊不和自乱阵脚!”
“看来贤弟对为兄还是有所保留啊!”彭龟年不是穿越者,他不知道后世的史书如何评价这一场影响深远的战争,他只是觉得就这种人云亦云的说辞压根不该出自于眼前这么个妖孽之口。
“为兄曾闻,战前辛幼安有议,此战之要乃在于以快制慢!四路大军齐发,以关陕c西京c海河为牵制,朝廷精兵当伏于淮南伺机而动直取东平以期与北地义军遥相呼应”没有等待鱼寒做出任何表态,彭龟年却已经娓娓道出了一些早已为世人所遗忘的往事。“然此计却未得朝廷采纳,贤弟可知为何?”
对啊,这是为什么?
分明是一条直击敌军要害的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