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憋屈地丢掉,倒霉蛋忘记了身上的疼痛,也彻底捋顺了舌头,非常流利地求饶道:“小生清江彭子寿,乃当朝从政郎,只因”
“停!”及时阻止了即将如暴风骤雨般落到那倒霉蛋身上的痛击,鱼寒却还真有些被对方这个名头给吓着了。
从政郎?
大宋的朝廷命官,而且从品秩上来说还是跟祐川县令一样?
这不是重点,说实话,在这人迹罕至的深山密林里,别说是个小小的从政郎,就算是朝廷一品大员被揍出好歹来,那也是神不知鬼不觉,不会招惹任何麻烦。
真正让鱼寒感到震惊的是那个名字!
清江彭子寿?
不就是传说当中那个天生睿智却七岁而孤,读书经常读得连吃饭都忘了的大才子彭龟年么?
当然了,才子不才子的对鱼寒来说其实也不重要,这小混蛋更看重的是他另外那个朱熹入室弟子的身份!
话说这彭大才子不好好地呆在自己那一亩三分地上建功立业,大老远地跑此处来躲进麻袋里做甚?
难道是因为他和他那个恩师一样有某些特殊喜好,而为了避免遭受天谴所以才想出了这种损招趋吉避凶?
可就算是这样,他也没必要千里迢迢跑到鄂州荆湖北路与江南西路交界的钟台山来瞎胡闹啊!
他就不怕运气不好没人搭救,而把自己给折腾得一命呜呼了?
哦,对了!根据历史记载,若是不出什么意外的话,这位彭大才子有过以焕章阁待制身份出任江陵知府的经历。
难道他还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提前溜达过来踩盘子探路子了?
“彭兄!龟年兄”想不明白彭大才子为何会用这种有些奇特的方式出现在这里,动机很是不纯的鱼寒却已经换上了一副足以让他自己感到恶心的谄媚笑容,试图在刚痛揍了对方一顿之后还跟人家结下什么深厚交情。
“这这位”恶心,实在是太恶心了!
如果可以的话,彭龟年情愿再被痛揍一顿也不愿面对这幅有些诡异的笑容。
抖掉了那一身少说也得有好几十斤的鸡皮疙瘩,慑于对方武力的彭大才子只能小心翼翼地应对着。
“鱼寒!小弟出自祐川鱼氏,因侥幸中得解元而南下赴考!”如果是面对别人,鱼寒肯定不会这么爽快地做出自我介绍,说不定还得趁着四下没人把对方给直接揍得失忆。
但换了彭大才子么,那肯定是能够享受到些许不同的待遇,前提是他得知情识趣才行!
“鱼贤弟”正所谓识时务者方为俊杰,自幼师从朱熹养得一身正气,却并不代表彭大才子就傻得完全不懂转圜。
这年头虽然不怎么流行以德报怨的说法,但鱼寒等人再怎么也还勉强算得上是他的救命恩人,就看在对方能把自己从破麻袋里给拖出来这件事的份上,他还是愿意选择性地遗忘掉某些不愉快,至少是暂时遗忘掉!
“适才莽撞之举,只因小弟实不解彭兄为何会”是在趁机做出询问么?这还真不是,鱼寒只是在试图找个由头让对方成为这场“误会”的始作俑者而已。
当然了,如果彭大才子实在不愿意的话,他也有足够手段能让对方做出最有利选择。
这小混蛋,还能不能再无耻一点?
能够从小小的宜春县尉熬到正三品吏部侍郎,历经孝宗光宗宁宗三朝而不倒,即使招惹了一代权相韩侂胄依旧能够在死后从宁宗皇帝手里捞个龙图阁学士的追赠,彭龟年的智商之高完全毋庸置疑,他能看不穿鱼寒那点小心思?
说还是不说?
有胆子跟韩侂胄对着干,却并不代表未及而立之年的彭龟年就有勇气去招惹那个喜怒无常的小混蛋啊!
浩然正气这东西既不能当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