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良久言道:“小姐,你等着我,我很快就回来。”
沈因思朝她点头,遥看着她站起身渐渐走远,身影淹没在黑暗中。
四周死寂,伸手不见五指。沈因思觉得自己身后有一道看不见的空洞,整个人被巨大的恐惧笼罩着,身体被强烈的疼痛与恐慌一并吞噬。
她用力地深呼吸,抱紧了方才在苏桥身上解下来的布包,上面还有苏桥的余温,她到处张望,身旁不远处是一块石头,虽然不大,但能藏身。
脚腕的伤让她站不起来。她只得小心翼翼地用手摸索着边上的路,手掌撑在地上,拖着身子慢慢往后挪。
可是地上满是小石子与碎泥,不一会便把她的手掌划出道道深深浅浅的伤痕。
她拍了拍手上的脏泥,揪住衣袖口以垫着手掌,继续往后挪。
就这样挪几步,停一停,挪几步,停一停,不知过了多久,沈因思终于背靠到大石。
她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靠在大石上喘气。
此时她又渴又饿又冷,身上脏兮兮的,嘴边还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实在是狼狈得很。她坐了一会,歇过来后掏出手绢把咬破的唇捂住,总算是止住了血,也不知道苏桥现在已走到何处,四周还是没有人影的踪迹。
鸟叫虫鸣之声在黑暗中格外清嘹吓人,她脑海里不由浮现魑魅魍魉。
怕得她浑身打颤,寒毛直竖。
大哥,快些来吧,她怕,很怕很怕。
眼眶不由地红了。方才在苏桥面前,她逼着自己壮胆子装勇敢,可是现在剩下她一人,她只想要哭。
不由地把布包抱得再紧些,夜风阵阵,她哆哆嗦嗦地靠在大石上,红着鼻子,把脸都埋在布包里。
大哥,你怎么还不来,她很饿,又这么冷,她想回家去。
忍不住哭出了声。
“沈姑娘。”
不知过了多久,沈因思隐约听到远方传来了喊声,是谁?她猛地抬头,呆看着黑幽幽的前方,眼泪也来不及擦,是谁的声音?有人来了吗?
她屏息仔细听,方才听到的一声喊却没再响起,她不由地抓紧怀中布包,难道是幻听?
她心里有些怕,也不敢回喊,怕引来的是恶徒,只好默默地在心里安慰自己,再等等,一定是有人来救她了。
“沈因思。”
她又听见了,这次听得更加清楚。
真的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沈姑娘!”
是哥哥吗?
她撑直身仰头张望,那人在哪里?是哥哥吗?
“沈姑娘,你在哪里?”
她听到了!那一声“沈姑娘”无比清晰地传进她耳朵里,有人来救她了,真的有人来了!
“我在这里!”
她扯着嗓子,拼命大喊回应。
“大哥,我在这!”
四周安静了下来,她急得又喊了一声。
可是,山下却是突然没了声,空荡荡的连余音也没有,仿佛方才就是她的一场幻听。她错愕地坐在原地,又惊又怕,眼泪不禁喷涌而出。
“大哥!”
“大哥你听得见吗?”
“呜呜呜”
她边哭边喊,连喊了好几声也没人应,她慌得不知所措,哭得更大声了。
“有人吗,你在哪里?我很怕。”
沈因思到处张望,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她听到在自己很近的地方传来一阵急促的走路声,随后她又听到一把低沉的声音远远响起:
“莫怕,我在。”
不是大哥。
是杨远飞。
她看见他了,在离她不远处的地方,杨将军正攀着山,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