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刚亮,杨远飞与南逢煜便出发了。
霍家三女霍婷儿是大御医霍应的养女,自幼在霍太医身边学习医术,精通各种疑难杂症,对毒物之术颇有研究。十二岁后更是跟随老头子钻研各小部落的蛊毒异法,是南都皇室中解蛊排毒的第一好手。此趟杨远飞出城寻她,就是想要问明受伤的士兵所中之毒,以及是否有破解之法。
沿城东一直往郊外,翻过山头草谷,绕过大片沼泽之地,来到一片密林,二人下马,寻到一破旧小屋,南逢煜敲了敲门。
“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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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因思与苏桥来到南都城外的贸易商行,采买了酿酒的酒粬。
田力本也想来,可是今日要送酒的酒楼与客栈催得急,只能作罢。
两人采购完,途经集市,今日正好是摆货日,沿路摆卖许多来自外地的好玩小玩意与首饰胭脂。苏桥觉得新奇,走走停停,这看看,那摸摸,沈思劝也劝不住,耽误了不少时辰。回城时,两人还在山路走着,夜幕却已降临。
半山腰有一处租马车的驿站,沈苏二人来到时,马车已全租出去了,苏桥提着沉甸甸的酒粬,沮丧自责得拉下脸。
山上没客栈,驿站也只有一个老伯在守着,沈因思环顾四周,又遥看了看远处的密林路,思索了小一会,对苏桥说:“我们把酒粬分开两个布包,我提一包,你提一包,这样才没那么累。”
“不行,怎能让小姐来提?”苏桥不同意,语带歉意,鼻头发酸,显然想要哭:“都因我的错,才耽误了回府时辰。”
沈因思掏出方布,直接麻利动手开始分了,“莫说这些没用的了,现在我们都抓紧,两人一起提才能走快些,不然待会天全黑了,更难行了。”
苏桥闻言也赶紧帮忙,她看了沈因思一眼,心中愧疚难安,眼眶不禁泛红。包好酒粬后,沈因思把布包伏在背上,苏桥握住绑好的布包结,忍不住抹了一把眼泪。
“瞧你的样子,要是阿力在,定要笑话你了。”沈因思掏出手绢替她擦脸,又转身向驿站的老伯借了火把,在路边拾了两根粗树枝,把碎枝处理干净,递了一根给苏桥,“委屈你陪我一起走了。”
苏桥抿紧了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她看着黑深深的山,延绵弯曲似没有尽头的密林路,才知自己做了何蠢事,她竟然连累小姐。
天黑得极快,山林中群鸟飞扑,树叶簌簌作响,黑影晃荡,苏桥胆怯心惊,脸泛青色。她跟在沈因思身后,脚下路泞难行,容易打滑。两人依靠着火把,在微弱的火光下一深一浅走得小心翼翼,四周无声,寂静寒深,阴风似乎吹进衣襟,嗖嗖发凉。苏桥从小便怕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轻声唤了唤沈因思:“小姐。”
“怎么了?”沈因思没回头,依旧集中精神用火把探着路。
“小姐我怕。”苏桥揪紧胸前的布包绑结,声音低低的。刚迈出两步,空中一只乌鸦突然大叫,刺耳之声划破天际,苏桥忍不住大喊“啊”的一声,吓得蹲在地上,惊恐万分。
沈因思也吓了一大跳,她心有余悸,但也努力镇定下来,壮着胆子用火把照了照四周,发现并无异状才松了一口气。苏桥此时已如惊弓之鸟,畏首畏尾地蜷缩着身子,战战兢兢的。
“小桥。”沈因思轻唤她。
“不行,小姐,不行,我怕,我不想走了。”苏桥带着哭腔,声音颤抖,拼命地摇头。
“小桥。”沈因思为难地看着她,也蹲下身来,拨开她额前的碎发,柔声安慰道:“小桥,莫怕,我们牵着手走,走出这个树林就不怕了。”
“可是”
“大哥发现我们还没回府,一定会来找我们的。这山路上山容易下山难,我们现在走一段,很快就与府里人碰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