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远飞半响没应话,怎人人都觉他与她般配了?
“余嬷嬷。”杨远飞问:“嬷嬷该是未曾见过沈姑娘,哪怕是见过,亦未曾真正相处过,又怎知她贤惠有礼,与我般配?”
这把余嬷嬷问倒了,认真一想她的确是不知。可这沈家小姐,以前每隔天便送吃食与酒来,今日还亲自做了糕点给自己,换作是别的富家小姐,岂会有这种细腻心思与气量大体?
“老身不知。”余嬷嬷答不出来,只好直说:“老身也只是直觉如此。”
“老身自幼看着两位主子爷长大,除了明意公主与霍三小姐,大少爷向来最不喜与姑娘家亲近了,对那些富家小姐总是凶脸相向,脾气也不好。可这些日子以来,老身觉得大少爷变得温柔了,府上人起哄胡闹,少爷你也不计较;李厨到酒铺学艺,你也不曾有异议。老身觉得大少爷会有这般改变,该是得益于沈小姐。”
余嬷嬷继续道:“大少爷你细想,如我们几人起哄说的是别家小姐,大少爷可还会纵容我们这些下人这般胡闹?李厨若不是到沈小姐处学艺,而是到别的地方去,你还会应允李厨出府学厨艺吗?”
杨远飞浑然不知,他静静听着,脑子一时转不过来,只觉人懵懵懂懂的。他变了吗?但怎觉得自己还是老样子,什么也没改变。若真如余嬷嬷说的那般,换成是别的姑娘,他又会有怎样的反应?
“这沈府小姐教养好,不娇气,厨艺了得也能打理家铺,亦从未曾听过坊间传出关于她的流言蜚语。早前她总送些吃食来,这不就表明了她对大少爷属有心意嘛?若真如此,大少爷莫要错过了才好。”
余嬷嬷又说了好些话,却见他一言不发,不知他心里所想,以为他不愿意听自己说的,叹了叹气,“大少爷心里若有欢喜的姑娘,府上人也不至于如此着急了。”
余嬷嬷说完便走了,杨远飞看着那微驼的背影,恍了神。
他当真如嬷嬷所说的那般,变了?
若真的换成别的姑娘,他还会像现在这样吗?
正当杨远飞想得出神时,南逢煜与杨远靖过来了。
“哥,你怎在此处发呆?方才余嬷嬷一脸落寂的走出去,发生什么事了?”
“你们来了。”杨远飞回过神来。
南杨二人坐下,看了一眼难得失神的杨远飞,面面相觑。
“今日到城外接头的信拿到了。”杨远靖也不再追问,公事要紧,他一坐下,马上从身上掏出信筒,递给杨远飞。
杨远飞接过,抽出筒中信纸细看。南逢煜说:“仁人也查到眉目了,他怀疑不是西凉人的所为,但目前还没有证据。”
杨远飞‘嗯’了一声。半个多月前,他的主营副将关子龙从前线传来了一条消息,杨家军驻扎在南西两国国界之地的四万大军,在各连小队巡逻时频频受到外敌侵犯,关子龙觉察到端倪,连忙向他汇报。
南庆与西凉的战事刚停只过半年。西凉为这一战,可谓是一举全国之力,依西凉国的现在兵力战力,眼下应没余力再挑拨南庆才是。杨远飞觉得事有蹊跷。
在杨远靖方才给他的信上,军医林大夫细细述明了受伤士兵的伤势情况。
无一例外是刀伤。
割右腿脚踝,入脉三分,士兵动弹不得后,再大刀挥落,刀尖沿心胸三寸之下倒插而入,穿至腰背,残忍之极。
更骇人听闻的是,下手人极有可能在大刀上抹了毒粉。每到夜里,受伤的士兵脸色发紫,耳口鼻涌黑血,身体如受万虫撕咬,皮肉奇痒无比,挠之则刺痛入骨,伤者苦不堪言,哀怨连天。
不夺命,却狠于夺命。
可恶的是,受伤的士兵们全皆是如此。
但症状怪异,是蛊是毒,确认不了,林大夫束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