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德自然知道他待在会审厅,本想让他以旁听的身份坐在庭上。可是杨远飞却拒了,也暗示了自己不想张扬。他本只想看看那两个女子是否安好,案情如何,若知道她们无事,也算是安心些。
会审还有半个时辰才开始,此案不允公开,所以没有开庭公审,庭上自然没有看热闹的民众百姓。杨远飞呆在角落静静等着。不一会,却见廖德一副狗腿子的模样跑到内庭,不知道是在恭迎谁。
杨远飞站在原地,看见来人竟是刑部尚书沈因南。
当即蹙起了眉。
沈因南亲审这桩案子?
太大材小用了吧?
再说,过几天便是他与当朝明意公主的大婚之期,现在该是告假准备中,为何会到这京都府衙来亲审这种小案子?难不成是因为明意的关系?
杨远飞并没有上前,当廖德的眼神飘过来瞟向他时,他亦是摇了摇头。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他现在真的是越来越糊涂了。
正待他出神时,犯人已被押了上来。不一会,两个女子也到了。杨远飞站直了身,绷紧了神经,静静看着。
他随堂观察,猜测这庭中的两名女子,定是主仆关系。他站在角落处,位置尤为偏僻,看不见两个女子的容貌,但是他却一眼便认出那日与他搭话的那名女子。
今日她脸上绑了面纱,脖子上更包扎着厚厚的白纱带。
看得杨远飞不由剑眉紧皱。
她受伤了?他记得那夜她脖子上未有受伤,那就是他走了之后,这伤是被恶犯弄到的。
会审开始,杨远飞却未有认真听,只顾看着跪在庭中的两名女子。
会审中,一直是那名丫鬟在说话,他知道了那丫鬟名叫苏桥,可那绑着面纱,着青色衣裙,一直垂头不语的小姐,他却未知是谁。
记得她曾经向自己报过名字,可是杨远飞却想不起来,她到底唤何名。
三名罪犯说不出话,除了点头摇头,已无旁的动作,会审很快就顺利结案,罪犯画押认罪,免过死刑,流配边疆服役。
会审结束,廖德恭敬走到沈因南身旁不知说着什么,而杨远飞却站定在原地,看着那青衣女子被丫鬟扶起,转过身来。
一抬头,杨远飞看清了她眉眼下的一点红痣。
她动作似有迟缓,抬眸看了看前方,眼眸子一转,竟看向了他的方向。
四目相对间,杨远飞已觉那女子认出了自己。
只见她人定了定神,眼神似乎透着讶异。她面绑白纱,未见其神情容貌,身旁的丫鬟似在唤她,也见有未应,估计是见自己双手抱胸,庭中亦是人多混杂,只好欠身,远远地朝自己施了一礼。
这时,沈因南走到她的身旁,与她不知说了什么,最后竟牵住她的手走了。
杨远飞盯着这一幕有些发愣,他没看错吧?这是正直不阿的沈大驸马吧?这最看重仁德仪礼的沈因南竟公然牵别的女子的手,这,这太出格了吧?
还是众目睽睽之下啊!杨远飞突然有些发怒,他满脑子只想要跑上前去揍那沈因南一拳,这人!竟然敢背叛明意?!
可是他压抑着心里的怒火,冷静了下来。因为他率先想到明意对那女子的态度,说不定这里头有别的内情是自己不清楚的。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无视正狗腿地走过来的廖德,闷闷走了。
可怜的廖德哀怨地看着杨远飞那远去的背景,心里也是闷闷的。
杨远飞回到府上后,盯着南逢煜的脸,一动不动。
南逢煜眨巴着眼睛,后背冷汗渗渗,也是一动也不敢动。他黑溜溜的眼珠子左瞄瞄右瞟瞟,终是忍不住,隔空问杨远靖,“你哥怎么了?”
杨远靖摊手摇头说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