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对视。机构的工作人员上前,却正好把那姑娘叫了过来,和她们聊天。
“大学生?”吴浓翘着腿坐下,绑带高跟鞋把她的线条拉得修长。
kiki负责笔录,蔡梦负责拍摄,而于皎紧张地溜去了厕所,所以看似放松的祝随春被推出来回答问题。随春点点头,讲你好。
“我叫吴浓。”她笑,“真名。”
随春想要介绍自己和同学,却被吴浓阻止,她摆了摆手,“那倒不用了。反正今天过了咱们就不会再见。”
吴浓的气势太强,祝随春有些无措,她平日学的所谓的专业知识在这瞬间都被遗忘。有些尴尬,宋欲雪却恰好来解了围,她递过来两瓶矿泉水,吴浓和祝随春各自接下。宋欲雪顺势坐在她们身边,拧开了瓶盖喝了一口,态度自然,像老朋友,“聊哪儿了?”
“老师——”
“噗嗤。”吴浓笑出声,“我可没欺负你学生啊。”
祝随春连忙摆手,“没有没有。刚聊上呢,还没进入正题。”
宋欲雪四两拨千斤,直入主题,“你干这行多久了?”她老练又成熟,不会忧虑如何开口才能保全对方的自尊。她很平静,一如之前对祝随春要求的,她打心眼里就没觉得这件事值得怜悯。这是一个采访者该做的,她需要完全摈弃‘自我’,不能过分强调自己倾听者的身份,全然以擦肩而过陌生人的姿态,零度感情保持客观。
吴浓挑眉,“我二十就干这行了。得有五六年了吧。”
宋欲雪感叹,“挺久的了。”
吴浓点头,“算是老资历了。不过看这扫黄打非的力度,我估计也快下岗了。”她自己还笑出声来。
祝随春握着矿泉水瓶,问,“那你是,怎么进来的啊?”
宋欲雪揉了把祝随春的头发,祝随春眨着眼不明所以。吴浓似乎还挺开心,“你说得好像我进的是局子一样。”
闹了个笑话,就连kiki都没忍住笑了出来。
宋欲雪耸耸肩,“我这学生有点呆。”
吴浓表示完全不介意,“哪有什么进不进啊。又不是男人。”她讲完才发现自己面对的是一群小姑娘,咳嗽了声,“当时大学辍学,没事干。赚点外快。没想到来钱挺快。”
上厕所回来围观的于皎忍不住插了一嘴,“那您,有没有做什么心理准备啊?”
就像那些影视作品里描述的一样,在自我和金钱里摇摆,游移不定。
吴浓啊了一声,反应了半响,“我第一个客人是在酒吧接的。本来奔着一夜情去的,哪知道完事别人甩我一摞钱。不要白不要呗。”
祝随春瞥了眼宋欲雪,她对于“一夜情”这三个字全然没有反应,只是注视着吴浓,提出了下一个问题。
她们和吴浓聊了快一个多小时,对于她的人生脉络也似乎理清楚了。她是家里得独生女,条件不错,被父母寄予厚望,但是大二那年辍学了。她不喜欢读书,她讨厌学习,她天生就对书有着一种反骨。刷盘子那些活她也不想干,倒不是觉得丢面,只是觉得浪费她那双芊芊玉手,后来在酒吧当了坐台,吃几年青春饭,挣了河北两套房,过年风风光光回她们云南省城时,还有头有脸的。虽然她自己不觉得有什么丢人,她喜欢性,她完全把这当作一种工作,和洗碗兴致差不多的工作。关了灯她就当作自己在被服侍。可她还是不会对任何讲自己所从事的行业,她知道自己是带着污名的。
后来又和别的女孩聊了几句,其中有个姑娘谈了个男友,却是充当着鸡头的角色。顾名思义,和老鸨差不多。小姑娘为爱发了昏,替他赚钱,可倒头来却发现,所有被骗来的姑娘都被他爱过。她什么也算不上,可也逃不走了。
等她们体检完离开,今天的采访也算是告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