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二从卧牛湖回来,告诉贾拯金他要结婚了。
贾拯金感到挺意外,但并不觉得奇怪。巫二近来脸上堆满了笑容,见到任何人都倍感亲切,整日乐呵呵的,心里甜甜的像盛满了蜜,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贾拯金看他过得开心,做事也来劲,心里也跟着高兴。谁知巫二这小子竟暗藏秘密,突然宣布要结婚了,真是喜从天降。当巫二告诉他喜事的时候,贾拯金发自内心地为他高兴。也许他会因为爱,淡忘了心中的恨,这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贾拯金笑着说:“你小子瞒得天衣无缝,没露半点口风。是不是常年在深山里行走,被狐狸精迷住了,千万不要因情丧命,那就不值了。”
巫二一脸灿烂,白净的脸蛋泛起红晕,打趣道:“贾哥,能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跟你学得,班门弄斧,见笑啦!”
巫二开完玩笑,一脸正经地说:“贾哥,巫二孤苦伶仃一人,自小无人疼爱。自从跟了你,才活出个人模狗样来。我把结婚大事告诉你,是把你当做亲人。有劳贾哥做主,给小弟操持婚事,不能让汪家人小瞧了我。”
巫二没把他当外人,贾拯金豪气顿生,很感动。他需要一位推心置腹的人帮他,他要让廖家药铺生意如火如荼,让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明白,屠夫的儿子并不比别人差。这是他的愿望,也是荣显耀予以他的期望。他信荣显耀,他也要让巫二信他。贾拯金一本正经地说:“老弟,凭你这番话,说明你信得过我,从此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兄弟间不是外人,你总得给我说说汪家,说说咱们未过门的弟媳妇吧!”
巫二陷入深深地回忆中,自豪地说:“前年秋天我去卧牛湖收购药材,一日傍晚,我来到湖边,坐在柳林里看湖边成双结对的野鸭。晚霞洒在水波不兴的湖面上,显得安详而静谧,点点波光像眨着眼的星星,碧蓝碧蓝的水面像澄净的天空,景色煞是迷人,我陶醉其中,看得入迷。这时,一群野鸭拍打着翅膀扑楞楞的朝柳林边飞来,水花四溅。野鸭不知道林中有人,我也没惊动它们,仍然呆坐着,尽情地欣赏眼前的美景。这时,一位身材苗条的姑娘,黑油油的辫子直挂腰间。她轻盈地划着桨,一只小船驶向湖里。那倩影在水天之间沐浴着晚霞,美极了!岸边站着一位大娘,望着姑娘驶出的船,呼喊道:‘银凤!’。姑娘听见喊声猛地转回头,由于脚下未站稳,小船失去平衡。她还未来得及答应,就一个趔趄栽到湖里,小船来了个底朝天。大娘惊呼高喊,我来不及细想一头扎进水里,拼命地朝姑娘游了过去。姑娘扑打着水面,可能是突然落水心里发慌,几次都没抓住小船。我一边喊,一边奋力游过去,待我抓住她手时,她不再慌张,随我慢慢地游到岸边。原来这姑娘识水性,只是事发突然,心里发慌才显得手忙脚乱,不知所措。我把姑娘拉上岸,湿漉漉的衣裤紧裹着她均匀丰满的娇躯,线条分明,凹凸有致,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则少。湖光山色孕育出如此美轮美奂的女子,使我看得入迷,像傻子一样站着。姑娘看看我,水汪汪的凤眼里柔情四溢,微微一笑,白净的脸蛋上露出一对浅浅地小酒窝,嘴角边一个圆窝儿随着朱唇的启动似隐似现,柔声细语地说了一声谢谢,宛如夜莺啼转。
大娘万分感激,拉着女儿催促我到她家去换身衣服,这时我才回过神来。对大娘和姑娘说了声等一等,又跃进湖里,把小船拖到岸边系好。和她们来到靠湖边的家里,我才知道是汪木匠家。以前我只听说过汪木匠有个女儿在卧牛岛的汪家,是汪奉贤的干女儿,貌美如花,聪明伶俐,当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我和汪木匠很熟,当晚就住在他家里。银凤由她弟弟护送去了岛上,我的心理空荡荡的。虽然汪木匠用家藏黄酒,可口的饭菜感谢我,我却食之无味。银凤的影子好像在我的脑子里扎了根,抹都抹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