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都赔进去了,仍然难以损伤廖家药铺的元气。确实不该伤及无辜,他暂时放手,耐心等待机会。
贾拯随时制造事端,影响廖家的生意,毁坏廖家药铺的声誉。他一边让巫二在配药时随时增减药的剂量,一边指使街头混混们隔三差五的去找麻烦,并不断的散布谣言,说廖家药铺这些年靠的是二掌柜和殷郎中,廖郎中虽是祖传艺业,其实是浪得虚名。求医者也觉得不像以前,吃了药总是不见效。谣言渐渐生效,廖家的生意清冷了许多。
廖郎中觉得生意冷淡,把收购的药材让巫二处理了,也不图钱赚,决定不再经营药材,整天坐在铺子里潜心予人治病。有时想到二掌柜和殷郎中,心里隐隐作痛,故人去的去,死的死。巫二虽然挺卖力,但毕竟年轻,难以担当重任。
荣显耀送走生意上的朋友,在街上遇着同窗好友苟生。自从前次几位同窗相聚后一直未蒙面,说过去兼山书院拜访他,但一直忙于生意,言而无信,甚感惭愧,赶忙上前施礼,问:“苟先生,匆匆忙忙,所为何事?”
“哟,荣兄。幸会,幸会!”苟生说,“我准备上林师爷家,前次对你讲过,他家的少爷拜在我的门下。林师爷让我常去府上,教导指点,余暇之时与他谈诗赏画。”
“苟先生如此悠闲淡雅,颇有闲情逸趣,佩服,佩服!”荣显耀说。
“荣兄,怎么嘲笑起我来了,哪敢与你相比,一教书匠而已,九流之辈。”苟生回敬道,接着说,“我曾经与林师爷谈起过荣兄,他对你颇感兴趣,说久闻大名,无缘谋面,很想认识。可荣兄是一位大忙人,愚弟岂敢打扰。林师爷几次催问,都被愚弟推诿搪塞过去了。”
“这等求之不得的好事,贤弟是不是怕我抢了你的风头,才不想引见。”荣显耀笑着说,颇有几分想见这林师爷的意味。
“岂敢!岂敢!没有荣兄的许可,愚弟怎敢造次。若荣兄有意,不如今日同去如何?”苟生诚恳的说。
“好哇!今日正闲着无事,还望老弟引荐。”荣显耀爽快地答应。
荣显耀心想,林师爷可是县老爷身边的红人,有机会结识,对他来说有利无害。自古官商勾结,商不巴结官,大不了小富即安。荣显耀本不想从商,而今却被逼上了这条道,要做就要做得人模人样,宁为鸡头不做凤尾。吕不韦是商人,为秦的兴旺出谋划策,呕心沥血,夯实了秦统一六国的基础,一部《吕氏春秋》,名垂青史,流芳百世,他不愧为商人的表率。
荣显耀不枉是读书人,什么事都喜欢引史论典,脑子转得快。他拉上苟生来到洋货店,取了几样洋玩意,到南街拜见林师爷。
林师爷见荣显耀一表人才,风流倜傥,谈吐自如,相见甚喜。当谈到弃仕经商时,荣显耀显出几分无奈,甚感时运不佳。林师爷并不这么认为,读书求仕是文人的心愿,可否如愿另当别论。仕途不畅,弃仕经商并非一般人能为。商人劳其心智,苦其肌肤,有胆有谋。一介书生如能经商就非同寻常,炼就成名利双收的成功商人就更与众不同。读书人本就与常人不同,求生的能力就应该胜于常人。不管是经商还是教书育人,还是做师爷,都是择业求生,学为己用。不管人生怎样都不能颓废消沉,不能给读书人丢脸,这才不枉读过圣贤之书,不愧为孔孟之徒听了林师爷的一番高论,荣显耀茅塞顿开,他心中的忧虑与不快一扫而空,凝结于心的颓废和无奈顿然消失。仿佛是雨过天晴,登高远眺,望着青山绿水,吸着新鲜空气,心旷神怡。
荣显耀滔滔不绝地与林师爷高谈阔论,谈到各自的经历,谈到家乡的风土人情,从当今的世风炎凉谈到沉淀的历史,说古论今,推心置腹,颇有相见恨晚之感。当日,林师爷备了酒菜,三人推杯把盏,直到日落西山,甚感余兴未尽。在苟生的催促之下,荣显耀才依依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