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内院,自从宁如有了身孕,紧闭院门,严禁外人进入。家人的伙食都是李荣氏或静茹亲自到厨房拿取,不准宁茹离开家门半步,因此她只能在天井里透透气,大多数时日呆在房中。有时觉得闷得慌,静茹扶她上楼,坐在窗前,在过往的行人堆里寻找心上人的身影,想象着他会突然归来,带来一份意外惊喜。
静茹一夜未眠,黎明前刚合上眼又被世钰吵醒,她再也没有了睡意,起身洗涮完毕,陪母亲和宁茹用过早餐,将碗筷收到厨房。看着如此明媚的天气,她扶宁茹上了楼。宁茹经过她的卧室,看着敞开的房门,停步向里张望,这里是她真正成为女人的地方,是爱得以升华的处所,是她永久的回忆。每当经过这里,显耀的身影都会在她的脑海里浮现,那欢愉的情景让她至死难忘,回味无穷。静茹见宁茹望着卧室,她突然明白,这里为什么令她止步不前,流连忘返。
母亲上街买东西去了,世钰还在楼下。静茹扶宁茹坐下,匆匆下楼,见世钰在宁茹的床上乱翻,连忙进屋把他抱起来,责怪他。世钰手中抓着一个红色小布包,她连忙伸手讨要。世钰拍打她的手,翘着小嘴说:“我小姨的东西,别人不许乱动。”
“妈妈不是别人,妈妈帮小姨放好。”静茹哄他说。世钰似懂非懂,给了她。静如放下世钰,打开绣着鸳鸯戏水的红布包,从里面拿出一块手帕,上面有淡淡的变成黑色的血迹,污迹点点。宁茹曾经偷偷看过,见到她便慌慌张张地藏在枕头下,脸上泛起红晕,静茹并没有在意。她终于明白了,好妹妹,居然珍藏这种东西,简直是不知羞耻。她气愤的想毁掉它,然而她没有那么做。她照样包好,把它放在枕头下,拉着世钰上楼去了。
宁茹坐在窗前,右手捂着肚子,脸上痛苦的表情里藏着幸福,静茹说:“小家伙又不安分了。”
宁茹羞涩地点了点头,静茹接着说:“我怀世钰的时候他也很不安分,常常在我的肚子里拳打脚踢。”
宁茹没吭声,静茹笑笑,接着说:“宁茹,小家伙如此调皮,肯定是个男孩。”静茹笑得很牵强,宁茹不知是害羞还是欲言又止。她当然知道静茹怀世钰时的反应,那时她寸步不离地服侍守候着静茹。
姐妹俩坐了一会儿,静茹岔开话题,宁茹显得心事重重。静茹站起来对世钰说:“妈妈上街一趟,你陪小姨玩,不要乱跑。”又转过头来对宁茹说:“我去给你抓一副安胎药,小家伙在肚子里躁动不安,有损胎气。”宁茹感激地点点头,眼含泪光。
“妈妈,给我买糖葫芦。”世钰在后面嚷道。
“知道了!”静茹出门应道。
静茹取了些银两,匆匆穿街过巷,跑到离家最远的西门药铺。站在药铺门前徘徊了,最后鼓足勇气迈进去,怯生生地小声说:“要一副打胎药。”
郎中看了看她说:“对不起,我们这里没有。”
静茹摸出一锭银两放在柜台上,郎中没吭声,转身去了铺子后面。过一会儿拿了一副药出来,收起银两小声说:“记住,本店没有这东西。”
静茹慌慌张张地赶回去,忘了给世钰买糖葫芦。她悄悄把药拿到厨房,吩咐厨娘煎好,然后折回去买糖葫芦。世钰见到糖葫芦高兴的迎上来,她给世钰一串,给宁茹一串,宁茹深情地说:“姐,谢谢你!”
静茹愣了一下,她们姐妹俩自小都是相互称呼对方的名字,今天宁茹突然叫她姐,声音颤抖,足见她是发自肺腑的感激,静茹禁不住心里打了一个寒颤。
静茹估摸药已煎好,便扶宁茹下了楼,随后又把世钰接下来,便去厨房取药。厨娘已将药盛到碗里,告诉她药太热,碗烫手,等会儿来端。静茹无端地发起火来,厨娘连忙找来一块湿布垫在碗下让她端走。
宁茹见静茹小心翼翼地端着碗热气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