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是一场黄金雨,纷纷扬扬。早上的阳光不甚温暖,却明亮。微凉的秋风拂过脸颊,不算冷,却让人感到寒冬将至。陶慕默默的走在上学的路上。她的脑袋里一片凌乱。她似乎在想什么,又似乎在努力不在想什么。一直以来,陶慕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冷静的人,可以冷静的分析利弊,可以毫不在意一切身边的事情。可是,现在又是什么情况?那天在医务室窗口听到的话,像是魔咒一样,一遍又一遍的在耳边想起。陶慕有一次想起田听雨的温柔坚定的告白,想起她微微害羞又坚定的和同学们说:“聂磊没事,你们放心吧。”想起田听雨在大家起哄声中即使低下头也掩盖不了的明媚如一潭春水的闪亮的双眸。陶慕的胃里一阵翻腾,她抑制不住的吐了出来。陶慕胃疼的厉害。这几天她控制不住自己吃东西。没有倾诉的对象,没有疼爱她的父母,似乎除了吃东西她找不到其他可以让自己舒服的办法。她知道自己这几天胖了不少。可是那又怎样。自己是胖了还是瘦了,是美了还是丑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看着自己。这一刻,陶慕感觉世界太大了,而自己又太卑微了。自己孤零零的在一个无限大的世界里,自己孤零零的在一个无人关心的世界里。陶慕抬起头看看天空中白胖的云朵。天好蓝,云朵好低,似乎一伸手就能碰到。泪水充满了陶慕的眼眶,原来,不是世界太大了,而是自己的世界太空了。陶慕又恶心起来,她的胃已经吐空了,她一阵阵的干呕。自己的出生,没有给这世界的带来一点喜悦。自己一天天的长大,就是一个漫长的被忽视,被打骂的过程。陶慕可怜自己,陶慕也恨自己。为什么自己不能更优秀一点?为什么性格古怪?为什么自己不能像田听雨那么优秀。如果自己也美丽,也温柔,也成绩优秀,是不是自己也有告白的勇气呢?可是现实就是这么残忍。自己什么都没有。只是卑微如蝼蚁。他的爱情故事里,早就注定没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即使没有田听雨,也会有王听雨、李听雨,姗姗而来、走进他的世界。陶慕咬咬牙。既然想的明白,为什么还要不开心?自己于他的世界,必然是个局外人。一股热辣辣的液体顺着食道涌上来,陶慕的嘴里一阵苦涩,一口胆汁和着陶慕的眼泪撒了一地。
“陶慕!你怎么了?!”
陶慕听到声音有些恍惚的抬起头。聂磊。这个时候陶慕全世界最不想见的聂磊,满脸的惊讶和焦急。陶慕真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原本就丑陋,现在脸上又是眼泪又是鼻涕,嘴边也许还有呕吐物,真是狼狈的不能再狼狈了,为什么偏偏这时候,要被他看到?
“爸,我朋友吐了。”本来已经下车的男子听到儿子的喊声又回到车里取了一瓶水,小跑着过来。聂磊把水递给陶慕。陶慕漱了漱口,又倒在手心,在脸上抹了抹。“你好点了吗?”陌生男子的声音传来,还递过来一张纸巾。陶慕擦干净脸,可能是因为刚才简单的洗漱带来的清爽感,陶慕感觉自己不那么狼狈了,似乎心情也轻松了不少。陶慕一边谢过聂磊和他的爸爸一边打量着聂磊的爸爸。那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五官和聂磊又五分相似,都是高鼻深目,看起来很英俊。只是男子脸上带着岁月给他的英武干练的气质。笔挺的西装,洁白的衬衫,穿在他身上显不官员式的刻板,反而更衬托出男子的气质。男子蹲在地上,平时陶慕,关切的问陶慕哪里不舒服,嘴巴说起话来的样子,倒是和聂磊一模一样。确认陶慕只是胃疼,聂磊和爸爸都放下心来。“你也上车吧,我送小磊,把你也捎过去。”聂磊的爸爸邀请陶慕。陶慕摇摇头:“谢谢叔叔,不用了,我走一会吧。”想了一下,陶慕又补充说:“我有点晕车。”聂磊的爸爸也没强求,看看了不远处的校门,转头跟聂磊说:“那你俩一起走着去上学吧。”“不用不用,聂磊的脚还没好。”陶慕发自内心的说。可是聂磊的爸爸却拍拍儿子的后背:“小绅士,女士不舒服,你就好好当护花使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