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凌峰哈哈笑道:“傲兄这是怎么了?平日里惜字如金,今晚却说了这么多话语,想是已将剩下一个月要说的话都给说尽了吧。”
傲无双听他取笑自己,知道他向来就是如此,倒也不加理睬,看向世无尘问道:“世大哥,依你之意,我们现下该当如何?”
世无尘低头思索片刻,说道:“愚兄正想与二位商议此事。现在我们还无法知道究竟有多少个门派,得悉了这个消息,沿路又会有几许人马前来相阻。依为兄愚见,剩下的路,我等要尽量隐匿身形,远离官道,躲开那些拦路阻道之人,避免与他们发生冲突才是。等悄悄到了广州之后,我们再做计议。我想风贤弟在这段时日里,也应该窥破了魔教此番玄机,现下可能也正在加紧赶来。”
雪凌峰问道:“世大哥的意思,是要等到风飘逸来了,我们再行上路么?”
世无尘摇了摇头道:“天下没有不透风之墙,我等要在此停的久了,迟早会被人发现行踪。未免夜长梦多,明日一早,我们就离开此地。风贤弟那里,自会寻着我们所留给他的那些暗记跟随而来,这个倒是不必忧心。只是我们该走那条路,能够比较隐秘一些,愚兄此时还未想明白。”说罢从怀中拿出地图展于面前。
三人低头看了地图一会,商议出了一条较为僻静的隐秘道路。又讨论了一时,决定了守夜顺序及其他事项,便回到了瓦房之中。
当晚入夜,三人依次相继巡狩。轮到傲无双时,已是五更。他起来正要迈步出门,发现任天行此时并未睡着。圆睁着一对小眼,巴扎巴扎的看向窗外的那轮弯月。在月光的映射之下,那对小眼之中满是银光闪闪。傲无双开始并未在意,方跨出门一步时,心中突然想起一事,便悄悄回身,向任天行身旁走去。还未近身,突然听那孩子用极小的声音问道:“傲大侠,你为何不喜于人前讲话?”
傲无双本来就不善言谈,又是突然之间被他这么一问,顿时语塞,却是不知该如何回答。想了片刻,反问任天行道:“你又为何不肯与人交谈?哪怕只是一句言语?”任天行被他如此反问一句,先是呆了一下,然后缓缓将双眸闭上,犹如没有听到一般。傲无双却看的清楚,任天行将双目闭上的那一瞬间,一抹眼泪,自那对小眼之中,缓缓流淌而出。
这是近二十日来,傲无双听见这孩子说的第一句话。他到京兆府以后,此事的来龙去脉就已经了然于胸,也听世无尘详细讲过任天行的具体情况。原想此子可能本就是性格沉默,连日里又受了一些惊吓,以至于不肯与人亲近,倒也不曾在意此事。谁知方才听他所问,又见他眼含泪花。心中这才明白,他必是受了旁人胁迫,身上背负着很大的机密之事,不能说与他人知道,怕自己会言多有失,无心之下泄露关键,故而才选择装聋作哑。傲无双虽然沉默寡言,但并非无情之人,顿时对眼前的这个孩子生起一片怜悯之心。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这回,他再也不能让任天行落入魔教歹人之手。
傲无双默默的等了一时,见任天行再不肯睁眼。摇了摇头,走出了瓦房,在附近探听巡视。正在观察周边情况之际,忽觉身后有人悄悄而来,急转头去看,原来是世无尘正向着自己轻声走来。他转身迎上前去问道:“世大哥,这个时辰了,为何还不曾入睡?”
世无尘低声道:“贤弟,方才愚兄见那孩子主动与你说起了话,心中略感奇怪,便多了一份心思,所以也就睡不着了。”
傲无双又问:“世大哥多了份什么心思?”
世无尘道:“愚兄一直未想明白,那小小一个孩童,既不聋也不哑,为什么就是不愿与人交谈。适才见他悄悄问你为何也不爱言语时,愚兄才想起,与贤弟相交多年,一直不曾问过你,是从小如此,还是遇到了什么变故,才让你变的不喜言笑。方便时,不妨说给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