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她有了双生子,他也渐渐在朝政上展露出惊才绝艳的聪明头脑,姑侄间相见时候渐少,大多都是在议论朝纲,倒少有如此温馨时刻。
“姑姑,今日寻我来所为何事?”
“臭小子,没事就不能找你来了?”卫雀嗔怪,却又说道:“不过今日,倒确有一事要让你帮忙。”
卫寻不动声色的瞟着地上没扫净的茶盏碎片,“姑姑但说无妨。”
卫雀拉过卫寻的手,长长叹一口气,“唉,这几日本宫常常做梦,梦到二十年前的事情。那件事到底还是骇人得很,本宫这心里头多少还是有些不安。按理说,这事儿这么多年过去了,和本宫也没什么关系,也不知为什么,本宫总是梦到那个襁褓中的孩子,孩子无辜啊。”
卫寻反过来拍拍卫雀的手,几番思量之间已经明白了卫雀话中所指,压低声音道:“姑姑是觉得,那孩子没死?”
卫雀垂头,默然看着面前一尺三寸地,当年事,纳兰容棤对楚熹多有袒护,三番五次从中阻挠,那孩子一直由奶娘抱在东宫,除了纳兰容棤无人可以靠近。宫中也一直纷乱不休,所有人忙的焦头烂额,根本无暇顾及那小小孩子,直到行刑那一日孩子才被抱到衿微台上。当初她并未有所怀疑,可近几年也不知为何,她心中一直惶惶不安,总觉得那孩子还活着,若那孩子真的活着,长大了,总有一日会回来。
卫寻把手从卫雀手中抽出来,慢慢的起身,一点一点捡起地上茶盏碎片渣,末了,他回头拿起案上手帕将瓷渣都包了起来,手帕飞快掠过掌间一丝红痕,他不动声色握拳,轻声道:“这宫里的人怎么做事的,没的再伤着”
“寻儿!”卫雀越想心中愈发不安,忽然双手撑在案上,身子微微前倾,“你可否替姑姑去寻一寻那孩子的下落?”
卫寻皱眉看着根本没有发现他在做什么说什么的卫雀,她手肘压在那包了瓷渣的手帕上,却毫无察觉。
卫雀见卫寻眉头紧皱,以为他起了疑心,忙收起急迫的心思,顺手拿起桌上的手帕,卫寻不及阻止,她已顺势擦了擦鼻尖的汗,又道:“当年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若那孩子当真没死,定是皇上有心留他一命,毕竟也是皇家的血脉,就此流落在外也不好,本宫的意思是,那孩子若真是还活在这世上,你能找到他的下落将他带回来,也是一桩好事。”
“姑姑心肠软,寻试试。皇上那里,寻还要去一趟,就告退了。”卫寻将一杯凉茶递过去。
卫雀笑容慈爱的接过那杯凉茶,低头喝了一口,“去吧,下次记得衣领别敞那么开,啊。”
“是。”卫寻扯出一个笑来,眼神古怪的盯住他刻意递过去的那杯凉茶,他记得姑姑从来不喝凉茶。
再从皇上的议事殿里出来时,已是申时二刻。暮色起,天还未暗透,卫寻独自一人步子缓慢,将将行到宫门口。
“卫相。”一队卫队从宫道上迎面而来,退到一侧向卫寻行礼,他有些心不在焉,可若是别人他“嗯”一声也就过了,只是今日这声音清脆,他停下脚步抬头,天生眼角微微上扬的一双眸子含了一缕莫名意味,看向出声之人。
铁于薇一见他如此神色,见怪不怪的低下头不去看他,身后几个年少的卫兵们偷笑,卫相又在撩妹子了,当然他们心底所想的词汇自然不是撩妹,不过卫相确实每次见到铁统领,都要特意停一停的。
卫寻知道自己又要吃瘪,仍是坚持不懈,“铁统领不要太累了。”言罢,撩起胸前黑发甩到后头,笑意晏晏往宫门口去。
铁于薇翻了个白眼,听身后窃窃私语,回身怒斥:“说什么呢?啊?今夜都罚值夜!”
卫寻远远听见,负手走过等候在宫门外的大祟身边,挥挥手示意他先回去,大祟两边看看,唉,自家相爷又在为了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