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道什么歉?”说完话,玉幼清才想起自己的伤都是纳兰锦彦造成的,她思虑了会儿子,心中反感应付寒暄,明知去了也不过是走个过场,不想惺惺作态装得热络,但她瞧着面露难色的拥蕊,终究还是悠悠叹了口气,随手指了拥蕊右手上那件白色的,道:“就这件吧。”
拥蕊当即欢天喜地的准备给她更衣梳妆。
入宫时,接玉幼清的是马车,接玉幼清的侍婢见着玉幼清时,多看了一眼。因着来接的是马车,所以走的是边门小道,未曾穿重重宫门,过正仪广场,玉幼清也对这些并无兴趣。有长公主的侍婢开道,一路自然畅通无阻。
她这次入宫没带拥蕊,小丫头噘着嘴默默躲到某处发脾气去了,她不过一笑了之,拥蕊那丫头的性子口无遮拦,带上她美其名曰是为了处处提醒宫中规矩森严,事实上指不定会否出更大的乱子,玉幼清自小学习规矩礼节,虽与古时和中国的大不相同,却自有蒙混过关的本事。
这一路进宫又是马车又是轿辇的,最后又走了好一段的路,玉幼清发现宫中侍婢虽多,但正经主子似乎很少,都是见了她行礼的,却没碰到一个需要她停下来见礼的人,一路穿廊而过,前头的侍婢渐渐慢下脚步,将她引入一处宫殿,她抬头,上头牌匾上几个描金大字写着“栖凤宫”,宫内花繁叶茂,小桥流水,那侍婢在花圃旁停下,福身道:“请玉小姐在此稍候,奴婢去请示长公主。”
玉幼清微笑颔首,一直目送那侍婢离开,才转身环顾四周景色。传闻中长公主温柔善良,本不该牵扯进这一场风波中来,若不是传闻有错,就是这醉翁,利用了长公主。也或许是她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玉幼清淡淡一笑,闭目嗅了嗅,栖凤宫中的花儿,也没比外头的香多少嘛。她刚想摘一朵来,却见先前那侍婢已走近来,手指立即转了个方向,抚了抚裙角,再抬起头时已唇角带笑看过去。
侍婢过来后先行了一礼,才道:“长公主殿下去了皇后处,嘱我们带玉小姐先去御花园逛逛。”
玉幼清含笑应了,随着侍婢一路行至御花园,婢子恭敬行礼后便退下了。玉幼清四处瞧了瞧这满园的春色,蓬勃葳蕤,一枝一枝一朵一朵盛放着自己的绚烂,她心思忽然转暗,蹲下身,雪白的手就这么慢慢慢慢的插入泥土里,不在乎土壤的污脏,静静的看着c想着c感受着。
“你在做什么?”忽有一个声音传入她耳里。
玉幼清皱着眉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自觉的答道:“你说,如果花也有思想,是不是会选择离开?土壤虽能养育它们,但也是束缚禁锢它们脚步的魔鬼。从春到冬,从开到盛再到谢,它们如果能离开,是不是更愿意用更短暂的生命去寻找自由c感受这个世界?”她缓缓将手指从泥土里抽出来,微湿的土壤透着一股子土腥味,粘在了她的手上,她迷茫的看着手上粘出不同形状的土壤,不对,这世界充满了土壤和水,花的脚步无论到达何处,都可以汲取养分,活下去,她不是花,她比这花,更无措。
“呵。”头顶传来一声轻笑,“外面有什么好?都想着跑出去。”
玉幼清撇撇嘴,拍掉手上的土,外面到底有什么好?在现代时,哪怕她已走过全世界,仍会在家时念起某个地方的好,哪怕她是全世界的女生羡慕的对象,拥有好的家境,仍有那么许多时候想要逃离,所以她莫名其妙来了这里,想逃却再也逃不掉。她站起身,才觉自己竟胡言乱语的将心中所思所想说了出来,顿觉自己矫情,打着腹稿,想着如何把方才那段胡话遮掩过去,一抬头,却撞进一双再熟悉不过的眸子里。
那双眸子含着春风化雨般的笑,玉幼清微微一愣,挑眉讶然道:“是你?”金光下美人亦一袭白衣,袖摆衣襟处不同于她的嫩黄,而是点缀着一缕缕的玄色,如山水墨画般飘